郑家大宅。
郑家夫人方月蓉正和几个朋友在大厅里打麻将。她虽然已是将近五十的年纪,保养得却很年轻,如果不是笑起来眼角处的几缕细纹,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二十三岁女孩的妈。
麻将桌上的四个女人皆是旗袍装扮,头发样式也是民国时流行的贴面波浪样式。今天是她们的旗袍聚会日。
不同于她眼角的细纹,方月蓉的手很是白嫩,是典型的十指尖尖的美人的手,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鸽子蛋般大小的蓝色心形钻戒,随着白嫩的双手在桌子上推摸张合,鸽子蛋钻戒在灯光的辉映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其他几人的眼睛皆被这耀眼的光辉牵引着,钻石个头大不说,这颗鸡心蓝钻可是郑家二十多年前花九千多万拍得的蓝钻孤品,二十多年前的九千多万是什么概念?这颗钻石保守估计,现在起码价值两三个亿。没想到郑老太太这么大方,竟然给了方月蓉做戒指了。
看着她们一个个追随着自己手指的或艳羡或妒忌的目光,方月蓉自然看穿了她们各个的心思,她虽然已经尽力克制,可是眼角眉梢还是现出了一些得意的神色。
说是旗袍聚会,其实不过是个借口,不过是想在她的这些‘朋友们’面前显示一下她手上的这枚刚刚做好的钻戒。
黄色旗袍的中年女子,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艳羡之情,夸赞道:“这可是价值数亿的孤品蓝钻,要是我有这么一颗,便是死也无憾了!”
旁边的蓝色旗袍的女子打趣道:“啧啧,看你那手,老树枝子似的,怎么配得上戴!你再看看人家郑夫人这手,说是二十岁小姑娘的手都得信……”
方月蓉被夸得满心欢喜,面上却不太流露,只翘着嘴角扭头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刘妈,拿几盏冰镇好的血燕窝来。”
说完又看了一下旁边立着的一人多高的老式红木立钟,叹了口气:“不早了,咱们今儿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家老太太快回来了……”
郑家规矩严,麻将这些东西说是玩物丧志,郑老太太不许这些东西出现在家中。头几年的时候,方月蓉是一点儿也不敢碰。近几年来,集团状况频出,郑老太太没有太多精力分散在家中。再加上郑仕成常年不回家,郑老太太觉得对儿媳有愧,只要不过分,也便对儿媳的这个爱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月蓉自然也知道这是老太太的厚待,但是也不恃宠而骄,自有分寸在心中。她不会当着郑老太太的面打麻将。
黄色旗袍的女子搀扶着方月蓉从麻将桌上起了身,有些不忿道:“蓉蓉,也不是我说你,你都嫁进郑家二十多年了,怎的还这样怕老太太?”
蓝色旗袍女子接着话,笑道:“蓉蓉才不是怕老太太呢,人家是孝顺听话……你别忘了,蓉蓉可是郑老太太亲自选定的儿媳妇。况且人婆婆多厉害,恒基集团大小事儿都是她管,一年比一年发展得好。蓉蓉乐得清闲,我要是有这么个厉害的婆婆,我也听话!”
方月蓉有些吃心,面色一沉,旁边话比较少的紫色旗袍女子看此情形,忙笑道:“唉!你瞧我这记性,怎的就忘了早答应儿子等他放学要陪他一起吃饭的,这可就快迟了,我得先走了,蓉蓉,对不住了啊,血燕窝我就不吃了……”
方月蓉并不挽留,微笑着点了点头,吩咐刘妈,让司机备车。
她们三个是司机一块儿接来的,走的话,自然也没有先走一个,另外两人还留在这里的道理,于是另外的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也连忙一起说道:“蓉蓉,那我们也走了!”
三人刚走没多久,方月蓉正在卧室休息,听到客厅里乒乒乓乓一阵响,还有刘妈惊慌着叫小姐的声音。
方月蓉心中一跳,莫不是女儿又惹了什么祸?连忙下了楼,便看到了自家女儿郑心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惨样。
郑心媛看到方月蓉,早哇的一声哭着奔了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月蓉又急又气,简直肝肠寸断,自家的宝贝女儿,从小金尊玉贵地养着,她自己都不曾碰过一个手指头,怎的会被人打成这副惨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