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了上衣,身上的伤都包着纱布,看的并不清楚,但因为他刚刚勉强自己起身的缘故,有些纱布已经透出了血色。
灵霄上前检查,他的双臂上都有伤,不过经过刚刚那样的活动都没有渗出血,显然伤口恢复的很好,也就是说伤得轻一些。
再看背部,已经渗血到了必须要换药重新包扎的程度,身前的纱布也透出了些许红色,只不过比背部要少一些,单论渗血的程度,就能看出他背部的伤是最重的。
因为墨少卿的伤肯定要经常换药,灵霄便推测药箱应该就在房中:“卿哥哥,纱布和药在哪?”
墨少卿知道他如今没有反抗的资本,跟灵霄对着干她也不会听,干脆就都顺了她的心意:“就在那边榻上的箱子里。”
打开药箱,见到里面是上好的金疮药,灵霄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改良的药方再好也比不得上好的金疮药。
灵霄拿着一个小盆子去接了些水回来,然后拆了那些已经渗血的纱布,用干净的布先给少卿清洗了一下伤口,才再次上药包扎。
墨少卿能够感受到灵霄的动作带着颤抖,他不敢去想灵霄此刻的情感,他怕真的面对那样一份真挚的情感,他一直以来所有的坚持就会化为虚无。
天知道灵霄见到被纱布掩盖住的伤揭开的时候,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控制那将要落下的泪收回去。
她委屈,他与她如此疏离,为了那所谓的礼,他伤成这样依旧要在院中站着候着她,她又愤怒,他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伤口包好,衣服重新穿好,灵霄也收拾好了心情。
她发现见不到他的时候,只要事情与他有关,她就失了平日的沉稳和判断,可见到他的时候,她对自己情绪的掌控力却反而比之平时还要强。
总归,她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让自己的另一面出现在他面前……
灵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卿哥哥,伤好之前,必须要卧床休养,御医是这么说的吧。”
墨少卿沉默,灵霄知道她的诊断不会有错,复杂的病症她也许对付不来,少卿这不过是外伤,她有什么诊不出来不的。
“御医应该没有跟卿哥哥说得再仔细些,哥哥才会把礼数看得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那我便与哥哥仔细说说。
卿哥哥今年秋末若想继续随军驻守北疆,就乖乖遵医嘱卧床静养。
伤口愈合后,必须再有半个月的过渡时间,这半个月内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不能提重物,这样伤口处才能完全接合,得到充足的休养。
然后再通过半个月慢慢增加操练量,慢慢恢复伤处的承受力,切忌一次就恢复以往的操练量。
不然这二次损伤藏在表皮之下就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了,慢慢的会发展成暗伤,会造成永久性的影响。”
灵霄看着少卿的表情终于不再是默然,而是多了些许严肃和重视,才安心了些,如此,他总该乖乖养伤,不再闹出强撑着起身的幺蛾子了吧。
“看来卿哥哥已经意识到你这身伤对你未来的影响了。
那过两日我再来,哥哥可还要固执的遵那些个礼数?”
见墨少卿不回答她的话,灵霄终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次用上了威胁的语气:“若是下次我来,看见卿哥哥的近侍还是如此不懂侍候,让哥哥到院中站着,那这样的奴才当真是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