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天气陡然冷了起来。
养心殿内烧着赛雪炭,温暖如春。
这种炭无烟,耐烧,烧起来还有一股青木之香,属于贡炭,最高级的炭。
香茗在煮沸,满屋飘香,朱厚熜坐在龙椅看着龙书案一大摞针对杨一清的弹劾奏折。
朝堂,杨一清举荐的是礼部尚书王永。
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礼部尚书王永是晋商在背后支持,其他派别自然要围剿之。
其实,根据东厂的情报,朱厚熜知道杨一清和王永之间连私交都没有,也不是门生。
举荐王永纯属是正常操作。
不过,朱厚熜既不想让王永代表的徽商财团势大,也不想其他派别围殴杨一清。
所以,朱厚熜把那些弹劾杨一清的奏折压了下来,留中不发。
就是要这么神秘,你们再盘算,朕就是不让你们看到底牌,憋死你们!
“黄锦。”朱厚熜抬起头对太监道。
“小人在。”黄锦躬身而至听旨,俯首垂手。
“去,宣召杨一清进宫。”
“遵旨!”
一刻钟后,杨一清进宫,躬身行礼:
“参见陛下!”
“杨爱卿来了,赐座。”朱厚熜一边拿着折子,一边示意太监,曹正淳很机灵地去搬凳子。
“谢陛下。”杨一清战战兢兢的坐下后,轻声问道:“陛下找臣来,是何要事?”
“今日朝会,你举荐了王永,是真心的吗?”朱厚熜微笑的看着杨一清问道。
“回禀陛下,微臣是按照朝廷律法来的,其实并非认为王永是唯一主考官人选,不过臣觉得其他人举荐的也不合适,那些清流们抱团太严重了,难以保持科举的公正。”
杨一清偷偷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皇帝,心里想道:皇果然有一代少年雄主之姿,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朱厚熜漫不经心道:“除了王永,爱卿还有其他人选吗?”
杨一清想了想,说道:“有,微臣强烈举荐兵部尚书王阳明,他个月就奉旨遣散了府所有的幕僚门生,也不再宣扬自己的心学,而是一切以陛下之言为天。”
朱厚熜听了之后,这才微微颔首,不过这没有正式表态,接着又继续让杨一清举荐其他人。
……
次日不是朝会,朱厚熜收到了一大堆彼此攻击和弹劾奏章,罪名五花八门,贪墨,没有回籍丁忧,纳十八房小妾……
朱厚熜还看到一份奏章里弹劾一个年过花甲的礼部侍郎阮桖理,被弹劾说夜夜笙箫,出没青楼,给朝廷抹黄,影响极其不好。
另外还有几份奏章弹劾好几个清流经常逛妓院,还留下颇多的墨宝……
再次日,朝会。
朱厚熜端坐御座,凝视着大殿下的满朝文武,开口说道:
“朕听说如今官场逛妓院青楼的风气极为普遍,有人竟以青楼为家,以家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