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哥,小哥,行了吧?不是,你们听我说。我真没调戏那女的。我呀,我当时就是没站稳。我实在太饿了,我就是,我一饿吧走路就晃,这一晃吧右脚绊左脚上,就摔倒了。我吧,我这一摔我本能地就伸手乱抓呀,你说巧不巧,这女的刚好就站在我面前,我是一不小心才把她裤子扒,呸,是拉下来了。我不是故意的呀,我道歉了呀对不对。但是她打我,这,所以你们不该抓我,我是受害者呀,这都是意外。”
从老远开始,舒罗就听见这个犯人叨叨个不停,一路过来声音越来越大。当这个犯人被关到他隔壁时,舒罗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看来想睡个好觉不太容易了。舒罗悄悄打量起这个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着像是很久没梳洗过了。这人在守卫走了之后,倒是不喊了,但是也没闲着,东瞅瞅西看看,也不知道他认不认识,反正是对着别的牢房挨个打招呼。一圈下来,他终于发现在他隔壁已经背对着他躺下的舒罗,一下子来了精神头。
“嘿,这哥们,眼生啊!来来来,别睡了,这刚什么时候就睡觉,来聊会儿天。你不闷吗?看你不像是南城的,哪儿的呀?东城?西城?来干嘛来了?犯什么事了?你也摔倒的时候抓着别人裤子啦?”
舒罗被他叨叨的有些心烦,刚想找点东西把耳朵堵上,却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你叫什么?”
“你问我?我叫斌仕毛。你叫我老毛就行。嘿,你这不对啊!我问你的你都没说呢,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你这……”
“我叫舒罗·雅歌。”舒罗突然低声说道。
“你这,你名字还挺长的啊。等会儿,什么?你说你叫什么?”老毛突然也把声音放低了一些。
“舒罗雅歌。”舒罗看着他慢慢地说道。
老毛愣了一会儿,突然往后退到了墙角,不过很快又跑了过来,摆出一脸不愿意相信的表情。
“你?不可能,肯定是逗我玩呢。”老毛笑得很假,“我们整个龙国五大家族五大姓氏,你整个什么舒罗,还雅歌,你以为……”老毛越说声音越小,后面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我正是,和你想的一样。”舒罗直视着他说道。
“你真是莫帝雅歌的后人?你,你外面来的?”老毛放低声音问道。
舒罗招手让老毛凑过来,把自己怎么来龙国都说了一遍。老毛越听眼睛越大,听完之后后退了几步。
“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是不是,我就一疯老头,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
“有几件事,我想问你。”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老毛头脑袋都快晃下来了。
“我还没问呢。”
“哥,你是我哥哥行吗?你不是龙国人,你要问我啥我说了都算是出卖国家。而且什么有多少兵,有几个入口这些我都不懂。我就会左脚绊右脚,这我可熟了。要不我教你这个怎么样?”
“别废话,我不是问这些。我想问问,元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元国八那么嚣张?”
“啊……啊,这个事儿啊。得,这个事你还真算是问对人了。这个事儿搁别人那真未必说得清楚,在我这,从头到尾,最清楚。但是,你要是想知道,得给我点好处。”
“什么好处?”
“废话,你一老爷们儿,我还能从你这儿得什么好处,金子,有没有?”
舒罗想了想,把戴在脚踝处的一个金坠子取了下来,递到了老毛面前。老毛伸手刚要拿,舒罗却把坠子收了回来。
“先说事。”说罗说道。
老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开始说起了龙国的事。
龙国之所以叫龙国,是为了纪念黑龙。龙国尊敬黑龙,以其命名,但是却没有将黑龙奉为图腾。更有意思的是,他们不仅不信仰龙,甚至也不信仰“创世神”。百年之前,整个人类族群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信仰着“创世神”。按老毛的话说,龙国信仰的,是苦难。龙国人喜欢一个词:居安思危。也许,这种思想源于百年之前僵尸猪人带来的那场灾难。
最初来到这三座平顶山下的,是五个家族,每个家族也就十几、二十人。为首的五个人看好了这里的地势,但是当时这里被大量的蜘蛛占据,很危险。五个首领安顿好家人后,带上武器就开始向山顶发起进攻。七天之后,第一个平顶山被攻了下来。五大家族正式上到了山顶生活,也就是如今的东城。之后他们又攻下了西城和南城,并成立了龙国。五大家族取龙姓,又用自己名字中一个字作为后代姓氏,成为修、斌、庚、元、宗五大家族。此后每族每辈,依次排字。
这五大家族里,元家很特殊,因为在龙国成立之前,攻下南城的时候,元家那位首领在战斗中战死了。元家首领被尊为英雄,各大家族对元家也多了几分照顾。久而久之,甚至形成了一种苦难崇拜。人们心里潜移默化的信仰着苦难带来强大和进取。元家人有的以先人是英雄而骄纵,有的因只有自家先人牺牲而愤怒。最后就演变到了今天的这般景象。而龙国各个首领为了龙国的安定和平,也就忍让了很多。
龙国其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遇到元家人尽量忍让不招惹。但是龙城的三个分城主,不能由元家人来担任。这百年来元家和其他四家的人总有些小摩擦,但并没有出现什么失控的情况。
“都给我说渴了,你那还有水呐!给我来点,来点。”
舒罗转身倒了点水,递给老毛。老毛一饮而尽,一脸舒服的表情。
“你问的问题我也回答了,就算你还想问点别的事,你也得先把那个金坠子给我吧?诚意嘛对不对?我这么半天口干舌燥的,我也付出……”
“停,你废话可真够多的。”舒罗实在受不了老毛的话唠,把金坠子给了他。老毛拿到金坠子之后两眼直放光,看了好一阵之后才仔细地收好。
“再问你个事。”舒罗又开口道。
老毛看都不看舒罗一眼,直接把手往前一伸。舒罗一看老毛这动作神态,立即明白他这是又打算要钱了。舒罗彻底无奈了。
“我就想问问你,你觉得斌崇王什么时候能把我放了。”
老毛完全无视舒罗,又开始在自己的牢房里转了起来。舒罗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没有金子根本没法让老毛开口,而且这件事老毛本来就说的不算,问了也顶多是给自己添个盼头罢了。不过舒罗也知道,以老毛的性格,他不说话也忍不了多久。舒罗这么想着,一旁的老毛已经憋不住了,好几次老毛想说话,但是看了舒罗几眼感觉有些尴尬,就硬生生地憋回去了。舒罗呆着无聊,便自己在牢房里锻炼起身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