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借着月色，司马凌用火折子点亮了一旁烛台上的半支蜡烛。然后毫不在意地用衣袖擦拭干净了桌椅，请寒雪来坐。

然后他又突然如变戏法般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放到桌上。打开后，居然是两块翡翠白玉糕。

“姐姐，请你吃点心。”司马凌孩子气地笑着捧起一块糕，递到寒雪面前。

寒雪惊讶地接过糕，看了看他。

司马凌拈起另一块，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似乎在细品糕点的滋味。

“记得第一次见到姐姐时，我们就吃了翡翠白玉糕。”

寒雪的思绪也回到了那一日。

她拉着他的手，怜惜这小小的孩子就要失去最疼他的母亲。

现在，他已不再是当年的孩子，而她，却又变成了一名宫女。

寒雪将糕点递到嘴边，也吃了起来。

“好吃吗？”

“嗯。”连这样的糕点，她也很久没吃到了，好吃倒是真心的答复，便笑着点了点头。

蓦地，一支大手靠近了她，温柔地用拇指擦了擦她唇边的碎屑。

寒雪一下子愣住了，心跳得奇快起来，手里的半块糕点也落到了桌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无比自然地将拇指吮了吮，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啃着自己的那块糕。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还没等她想好要说什么，突然，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半掩的窗棱处窜了进来，跳上了桌。

寒雪吓得惊叫一声站了起来，朝一旁猛躲。

“别怕别怕，野猫而已。”

瞬间，她被揽进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中，少年的气息带着塞外的风尘和好闻的青草香，他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又用另一支手将她的头压到自己胸膛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安慰她。

她听着他密集的心跳声，感受到被他保护着的安定，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沉溺于他的怀中，永远不要离开。

可是……残存的意志力让她用力一推抱着自己的人。

她没想到的是，她没有推开对方，也可能的是，她根本没有真的想推开他。

“姐姐，别动，让我抱抱你。”司马凌圈住挣扎的寒雪，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如在梦中一般，“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我快死的那次，那把刀就在我的眼前，我的鼻尖能感觉到它的锋芒。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很多很多，想到了你。”

寒雪静静地听着，她不知现在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真的。

“我不怕死，可是，那个时候我很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去到那个世界，我就和你永远不能再相见。”司马凌重重吸了口气，“所以，那天以后，我就知道，我不能允许自己再离开你，寒雪。我回来就是要对你说，我，司马凌，想要永远陪着你，这个心愿到死也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