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倒也不在意。
就如她所说,不过是个不相干之人。
返程这一日,苏鸢早早地起了床,想在走之前再瞧一瞧这山上的风景。
百里明珠向来贪睡,苏鸢就没有唤她,带了侍女如兰便出了门。
山上多少会有危险,她不敢走远,只找了处风景不错的地便停了下来。
“小姐,山上清晨寒气重,您虽系了披风,却也不可久留。免得感染了风寒。”如兰贴心地为苏鸢踢开地上的石块。
苏鸢却道:“你且安心,我哪有那般娇弱?”
虽是说了这话,她却仍将披风又拢紧了些。
如兰瞧见她这幅模样,不由有些好笑:“您啊,就是嘴硬。”
苏鸢待了一会,瞧着四周盛开的桃花,脑海里忽然生起一个念头。
她解下披风交给如兰:“你且帮我拿着。”
“小姐,不可......”
如兰还未说完,苏鸢便跑出了一小段距离。
“且看那桃花满园,且看君为妾簪花;且看你我长相守,携手共白头......”
歌声悠扬,如空谷幽兰;
舞姿妙曼,如花间精灵;
落英缤纷,尽迷人眼。
一曲舞毕,苏鸢额上竟渗出了细碎的薄汗。
如兰见状,连忙上前为其擦拭。
“许久未像方才那般畅快了。”苏鸢面上尽是欣喜之色。
如兰为苏鸢擦干净细汗,怪哉:“小姐何时学了舞,奴婢竟从未见您跳过?”
苏鸢终是回过了神来,她方才竟这般忘形。
事已至此,她只好吐了吐小巧的粉舌,讨巧道:“好如兰,这是我未回府时便学了的,你可莫要告与母亲知晓。”
苏李氏觉着贵女不应学那取悦人的东西,便不让苏鸢学。
苏鸢一向听话,从不忤逆母亲。
可她自幼爱舞,还在楼里时每日都会跳上一小段。
如今倘若是想跳舞了,她却只能躲在屋子里偷偷地跳。
这两年可将她憋坏了。
如兰正色道:“小姐说的哪里话?奴婢既是您的侍女,又怎么能做出这等出卖您的事来?”
苏鸢听了后便放下了心来:“好如兰,我就知你是向着我的。”
“啪啪啪!”
树后忽然传来一阵拍掌之声,着实将苏鸢吓了一跳。
如兰呵斥道:“是谁!”
“本王可是惊了女郎雅兴?”树后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元玥。
他一改前些日子的墨色胡服,穿上了一件浅蓝袍子,手里却依旧拿着那根白玉笛子。
最是风流少年郎。
苏鸢见是元玥,方才的欣喜刹那间便荡然无存。
这人怎的阴魂不散!
“民女见过殿下。”不愿见这人归不愿,苏鸢却还记着对方的身份。
前一次是因气急了,如今却不能再任性。
“免礼,本王不爱这些繁冗礼节,苏女郎往后见着了不必再行礼。”元玥摆了摆手。
苏鸢垂着头道:“礼不可废。”
心中却在暗暗嘟囔:“我可不愿往后再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