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粥乖乖歇着,忽然记起之前在山中帮九阳熬夜也是这样被烫到了手,那时身边有一个叫之爻的人,也是没好脾气,也是说了她笨。
唉,想来那句“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说的正是她了。
段泽冷着脸将呆滞的霍之粥领到屋内,凌霜早已候着,桌上摆齐了一应药膏。
“早说让你小心,这下可好,这样一双好看的手不知几时才能好。”凌霜一边仔细为她的伤口涂抹烫伤膏,当先一丝刺痛传来,幸有段泽按住她的肩膀这才没让她“诈尸”,过了片刻,药效渗入,掌间传来丝丝沁凉,连带着火辣辣的痛感也消失了。
凌霜又嘱咐几句不要沾水之类的,便将药品放回原处。
此时,老远传来一阵惊呼,那声音配着脚下匆匆奔来的脚步声,急躁的传来,“呀,煎个药怎的打翻成这个样子?定是来妹那个笨丫头干的,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这些年的饭粒是不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说话间,人已经来了近前,屋内的二人但笑不语,霍之粥沉着脸,满脸写着不情愿,不就是把药打翻了吗,怎的好端端就从人变成了狗?
“姑娘,你也不说几句,来妹就看着你好脸色,愈发的猖狂了······”却见凌霜面色凛了凛,来人这才注意到边上的二人,恭恭敬敬的道:“段公子。”身子微偏,本想朝霍之粥问好,不想看到她嘴巴张的老大,再一看她狼狈的手,联想到院子中间的狼藉,想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心中不禁暗道,这丫头那日看起来如此伶俐,不想做起事来这般毛躁,当下没忍住露了笑。但一见此番阵势,前后一想,深知此人哪怕是个丫头,也绝对跟平常丫头不一样。这才面色恢复平和,看着霍之粥浅浅笑了笑。霍之粥早先听声音便觉得十分耳熟,来人进门时果真发现此人是那日凌霜身边的绿湖。
霍之粥只得僵硬的咧咧嘴角。
绿湖伺候一番,霍之粥本想帮忙,绿湖不动声色的觑了一圈,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径直出门去了,好嘱咐她再不要添乱。言语虽是笑侃,可神色间绝无半分轻蔑,反倒是绿湖眉眼中透出来的利索让霍之粥觉得,此人绝对是干活的好手。
段泽蔑了一眼霍之粥,后者垂眸搭眼木头似的坐在凳子上,盯着手上的烫伤愣愣出神,忽听凌霜开口道:“公子,凌霜这里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且不说有绿湖在这,便是我自个也可以照顾自己,何必劳烦霍姑娘来?不如让他伺候公子。公子素日来事务繁忙,想来霍姑娘在身侧也好妥帖一些。”
“哼!”段泽轻轻地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可霍之粥还是听到了,她不动声色的竖着耳朵,果然听到段泽接下来不甚好听的话,“你倒是抬举她,她不让我再添忧心已经算是她的机灵了。”
凌霜想起前些日子霍之粥被木风扬带走那段时日,段泽忧心忡忡、寝室不安的样子,略略低下了头,垂眸间,一双大手已经包上来,柔声道:“近几日秋月楼甚忙,绿湖不见得能时时陪在身侧。便是你不要她来伺候你,那陪你说说话也总是好的。你本性不喜多话,我看跟她在一起倒还能说笑几句,如此也算她得了用处。”
哼,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