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怒道：“你是何人？堂堂七尺男儿，敢打女人？”

蒋念柳面上一讪，望了望霍之粥，此人方才让她出手拦下，本想着思量一会，哪知这胡曼动作迅速，他只能本能的拦了下来，此刻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求救的看向霍之粥。

霍之粥使了个眼色，蒋念柳便匆匆退到一边，决心做个局外人再不参与其中。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绿湖瞄了他一眼，蒋念柳对上她的目光，后者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双颊闪过一丝绯红，复又垂头立在一旁，不多时，面上重新回到了适才的恼怒之色。

彩蝶淡淡瞥了一眼，道：“我看咱玲珑阁上上下下百十号人断断不及你霍之粥一人，不仅连段公子都能向柳娘开口要了你去，便是木风扬也被你气的好生无措，眼下又攀上这么一个小白脸，当真是御男高手。想来这十几年在玲珑阁做低伏小，果真学到了一身本领。那下一步呢？霍姑娘难不成要自立门户？”说罢，哈哈大笑。

霍之粥骤然打断，重新回到正题上来，双眼望着彩蝶，可是这话确实对着另一个人说的，“如此说来，既不是凌霜姑娘抢货在先，也不是彩蝶姑娘无礼在后，这个中缘由皆是来自这里的店家，若是早先相告，断不至于让二位姑娘如此绿面红耳。”

身一转，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堂内，方才还哆嗦着的店家，这会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绿湖附和道：“就是。我们原也说过，可是那店家竟然一口咬定我们，说什么他早已相告，是我们不管不顾。可恶，我们哪里是这样的人？”小脸顿时又血色上涌。

倒是边上的凌霜仍是不紧不慢的候着，好像这些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只是那一双清水明眸却流连在霍之粥身上。

“往哪跑？”不知何时，蒋念柳忽然窜到了柜台后面，抓起那店家的后脖颈提溜起来。

这家伙方才不是还不情不愿的吗，怎的现在肯出手了？

蒋念柳立时看向霍之粥，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挪，彻底隐藏在阴影中，再不出声。

那店家惊惧万分，怕是腿脚软了，此刻半跪在地上，抖个不停，霍之粥突然开口，更是吓了他一跳。

“你果真事先将胭脂预定的事说与凌霜姑娘听了？”

那人微微抬起头，似惧怕似犹豫的看向霍之粥那里，霍之粥却看向彩蝶，不想彩蝶早已经转过身，只余下清冷华丽的背影。

“是，已···已经知晓过了。”

绿湖闻言，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霍之粥扫她一眼，心道，这人怎么比自己还要沉不住气？

“所以，便是凌霜姑娘执意要如此喽？”

“···是···”如此简明的答案，竟然哆嗦了这样久才说出口。

霍之粥哈哈大笑，仰头四下走了一圈，看着周围摆放的井井有条的物什，不知道在打量着什么。此时外面的看客已经散去大半，稀落的人群后站着一人，扶手而立，皓月清眸望着堂内的一切，而霍之粥丝毫不觉。

“占春堂，”霍之粥喃喃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占春堂应该在段家商铺之下，而这胭脂即使预定，想来早已有备案。不如这样可好，我看绿湖姑娘对此甚是不满意，烦请店家出示账目，也好还双方一个交代。”

绿湖失神片刻，心道怎么转来转去变成自己的错了？万一是这店家记错了，真的是预定的怎么办？一瞬间，方才对霍之粥还存有感激，眼下完全变成了嗔怪。

“这···这···”店家墨迹半天，愣是“这”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