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是惋惜又是疑惑的道:“听说前一阵子,津城的木风扬木大人缠绵彩蝶榻上十余日,就连临走时还托为他送行的段公子务必好生护送彩蝶回来。啧啧啧,木大人的事迹可是传扬甚广,想来彩蝶姑娘也是一把好手。你仔细瞧瞧,得了滋润的女子,真是骨子里都透着异样的媚态。若是能摸上一把她的柳腰,也是无憾了。”
蒋念柳的手复又落下,眼见霍之粥微不可见的上前几步。
又有好事者从人群中探出头来,疑惑道:“奇了怪了,玲珑阁的彩蝶和秋月楼的凌霜什么时候有过节了?这两家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一个是雅阁间,一个真青楼,怎的还杠上了?”
忽有一人道,眉飞色舞间,唇畔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谁知道呢?什么真真假假的,怕是连她们自己都分不清楚吧。”
说罢,立时引来一阵嗤笑。
彩蝶忽然掩唇一笑,眉眼弯弯,外面看事的男人们纷纷大呼,三三两两的女人则是低声骂道“不要脸的狐媚子”。
适才外面的话早被她们听了去,彩蝶眉间不显,凌霜面带白纱,更是看不出喜怒。
彩蝶收了笑,清冷的看着凌霜,“素闻凌霜姑娘与世无争,性子更似广寒仙女,怎的今日行了这夺人所爱的事?”
凌霜不语,倒是一旁伺候的丫头不满道:“何来夺人所爱?这本就是我们先看上的,是你们后来的,即便这胭脂所剩不多,那也还是先来后到,凭什么让人说了咱们的不是?”
凌霜低唤道:“绿湖。”
那个绿湖的丫头不满的住了嘴,随即向彩蝶飞了一记眼刀,不料彩蝶身边随侍的丫头胡曼突然甩了她一个耳光,厉声道:“臭丫头,这个巴掌是告诉你,身为一个下人,姑娘都还没有发话,岂能有你插嘴的份?”
“你···”绿湖一向温散,一时气结,不多时双目已经蓄满了水光,凌霜赶忙过来安抚她,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此离开,不料绿湖又道:“哼,不过是玲珑阁卖身的姑娘罢了,且不说玲珑阁还有惊鸿姑娘,即便惊鸿姑娘不做那花魁了,你又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胡曼闻言,作势欲打,彩蝶恬淡的笑着,制止道:“慢着。你说我不过是卖身的,那么你家姑娘呢?也不过是卖艺的,同样是卖,同样是讨好客人,怎么就谁比谁高贵呢?怕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实则觑着虚名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这般瞧不起我,莫非在你眼里,你家凌霜姑娘也是这般不堪?”
绿湖被她噎了一顿,好半晌吭哧吭哧吐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得泫然欲泣的看向凌霜,摇头道:“姑娘,绿湖没有那么想,你莫要听了旁人的挑唆。”
凌霜安慰,眉眼一弯道:“不妨事,这京州城内卖胭脂的地方自有别处,咱们换了地方便是。”
绿湖停了抽泣,愤恨的偏头,咬牙切齿的道:“哼,惯会跟人抢,现下连一盒胭脂也不放过。如此,就留给你们好了,咱可不稀罕。”
说罢,便扶着凌霜转身离开。
熟料,方才迈出一步,彩蝶挡在人前,傲然道:“怎么,冲撞人了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