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今时今日,叶文手里沾满了鲜血,杀过的人不计其数。
也正因此,戾气太重,需要静心凝神,不然修为想要突破武神成就更高的路,将会无比困难。
“还想在外面站多久?”
叶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陈苓急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入店内。
她关上门,将风雪隔绝在外,屋里异常安静,只有一盏油灯在噗嗤燃烧,使得屋里倒也算是明亮。
陈苓一眼便是瞧见,叶文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木雕和刻刀,埋头缓慢雕刻,身形是个女人,可样貌却看不出是谁。
自他身上散出一股淡然随性的气息,平静的像是一个凡人坐在火炉边,火光闪烁间将他的影子映到墙上,在跳闪间晃动,时而平静、时而又如同厉鬼般张牙舞爪。
仿佛那映在墙壁之上的影子就是他此刻的心境,虽有平静,但也有梦靥,似随时都会化身为杀神,让世人害怕和胆寒。
而在一旁,朱天靠在躺椅上,双臂抱在胸前,已然浅浅睡去,丝毫不在意大堂中隐隐散出的凉意。
“快去睡吧,用不着想太多。”叶文头也不抬地说。
陈苓犹豫半晌,还是咬着下嘴唇问道:“那你呢,不睡觉?”
“我在哪都能睡,不碍事。”叶文的嗓音有些低沉,似乎雕刻那木雕的面容让他的心绪波动相当之大。
似乎想刻出来,却又害怕刻出来!
御器堂其实并没有多大,只有一个大堂和一间内室,再往后就是储存杂物的后院以及杂物间,并没有很宽广。
这仅仅只是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店!
陈苓欲言又止,最后仍旧没说出半个字,转身进了内室,可她知道这是叶文给的优待,毕竟她是个女子,自然不能跟两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内室里,太过于羞耻不说,显得很是不方便。
也正是因此,叶文那病殃殃的身影悄悄住进了她的心灵,似乎天注定她与这个男人有一段必须经历的情缘。
一夜无话,叶文手里的木雕终归还是没能刻出模样,似乎那脸蛋在他心里已然模糊,甚至不复存在。
仿佛每一刀的落下,对他都是一种煎熬和痛苦,心绪波动十分巨大。
翌日,等陈苓从内室出来,只见叶文靠在火炉旁闭着眼眸轻轻睡去,眉宇间透着一股难掩的痛苦。
陈苓从内室拿出一件貂毛大衣替他盖上,而躺椅上的朱天已然不知去向,并不在大堂之中。
待得正午时分,天空落下的飞雪仍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呼啦啦的直往下落,外面几乎铺满了一层又一层。
如此诡异的画面和天气,整个大唐国都从未遇到过,不知要冻死多少普通人,恐怕连弱一些的武者也都难以忍受这寒冬。
朱天这时回到店内,坐到火炉边呼哧呼哧吐着寒气,即使是他也都能感到外面的寒风刺骨,仿佛皮肤都要被彻底冻住了一般。
他将手里提着的三尾妖狐扔到陈苓脚边,道:“用铁针刺穿它的脑袋把精血放出来给叶大哥服下。”
陈苓一愣,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朱天的话去做。
只不过这三尾还未完全死透,此刻正瞪着泪汪汪的眼眸盯着她,露出可怜的哀求意味,像能听懂人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