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夏粮收成不好,影响不小。
“今年多雨冰雹,地里的作物被打伤,结不出粮食。多雨引发洪涝,天灾难挡。”
户部尚书说着话,胡子一翘一翘,对沈宴脸上恭敬,心里却看不起。
“既如此,苏州今年的粮税便减两分吧。”
沈宴漫不经心说道,下面众人皆诧异地看着沈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话。
王焕之也皱眉看着她。
减免税务的确是个好法子。只是今年收成不好,减了苏州,扬州惠州也会跳出来要求减税,到时候东少一些,西少一些,总的下来便是个大数!
沈宴这法子,实在是糟糕极了。
“若是觉得我这法子不好,你们便说出一个好法子来,不然,便就这样。户部的油水匀一匀,总该够的。”
沈宴淡淡说着,把手中的折子往桌子上一甩,冷眼看着下面的众人。
户部尚书此时脸色不是很好看。若是真的减税,那麻烦便是户部的!
田税粮食原本就是户部所掌管,减了便是减了户部手中的粮食和银子,这样的坏事他怎么肯?
“臣等会尽快想出办法。只是殿下,减税这样的话还是别说了。”
户部尚书拱手道,眼神对这位不懂朝政的长公主十分不满。
“明日把你们的办法写出来。不必洋洋洒洒说一堆废话,就怎么做,为什么做,写清楚就行。”
沈宴浅笑着说道,温婉的眼神颇为真诚。
众人只感觉户部尚书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还弹了回来。
事后,王焕之留下继续教导沈宴朝政所注意的事情。
“你今日是故意的?”
王焕之磨着砚台中的墨水问道。
“是。”
沈宴专心致志写着折子的批注,没有注意到衣袖沾了几滴墨汁。
“历任先帝都是勤俭持家的,户部和国库钱财是足够的。苏州那事也不大,毕竟有个为民的好父母官。只是他们素来喜欢将这样的问题抛给上位者,自己却不动脑子想,我看着窝火,自然要整一整。”
沈宴收起手下的笔,将刚写好的折子吹了吹,上面的墨迹还未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香。
“你要砸了户部的金库,他们现在一定跳着想办法。”
王焕之无奈笑着说道。
这样的办法,也就是沈宴能用。众人不会多想,只当她是一个深居简出的长公主,却不知道她玲珑心。
“唉?”
沈宴察觉自己衣袖上的墨汁,有些懊恼地唉了一声。纯白的素衣此时几滴墨汁格外明显,像是天地破开。
“你等等。”
王焕之取出袖中的帕子递给沈宴,就在此时,侧殿的门打开。
“你来了!”
沈宴闻声看去,竟是徐瑾,笑着从桌案后起身走到他面前。
她灰暗空洞的眼眸似是瞬间被点亮,枯萎而春发,勃勃生机。
王焕之愣了一瞬,将递出去停在空中的帕子收回在袖中。
徐瑾方才将一切看得清楚,他脑中联想到沈宴从前的事情,心中一片冰冷,看向王焕之的眼神似是刀刃般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