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一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去。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五名黑衣人,睁大涣散的眼睛,显然是断了气,胡乱丢在一旁的断剑上还留着鲜红的血迹!
巨大的血腥气冲上脑门,沈宴站在原地神色沉重,她不是在急救室,而是在古周的郊外。黑衣人的血还没有凝固,眼前的一切让她意识到冷兵器时代有多残酷。
人命如草芥。
车夫在一旁以剑触地,面色淡漠,眼神冰凉盯着马车上下来的沈宴,剑身血迹蜿蜒,宛如地狱归来的魔鬼!
“你怎么样了?”
沈宴顾不得多少,直接走过去对车夫询问。目光所及,他身上有几道极为深的剑伤,正向外涌着血!
“无碍。”
车夫显然是极为劳累,说完这两个字便晕死了过去。
“喂!”
脉搏极快!沈宴搭手测了测他的心率,一看伤口,血迹已经蔓延了出来。她手边没有纱布止血带,便先从黑衣人身上扯了些布料,层层叠加缠绕在他腿上的伤口处,加压止血,又找了条腰带绑在他大腿根部充当止血带。
很快,血便暂时止住。
“你的车夫受了重伤!我们怎么办?荒郊野外,我只能给他简单加压止血,我需要药!还有水!”
安置好车夫,沈宴快走几步撩起帘子,急声说。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工具,只能简单地压迫止血,但大腿根部绑的止血带不能时间过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焕之一听,便跳下马车,一看这样的场景,神色沉重,问:“你做得很好。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这些刺客明显是有备而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待在这里太不安全。不如,你扮做车夫,我们回城中!”
这是她现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王焕之与她四目相对,一个眼神便了解她话中的意思,思索几瞬,便点头同意。
既然幕后之人的目的是截杀王焕之,刺客皆亡,不如将计就计,假装车夫是王焕之,以秦王重伤之事,引出幕后之人!
“一会儿进城,你只需拿着玉佩给守城看,然后大喊,秦王遇刺。”王焕之一边赶车一边嘱咐。
他肩上旧伤新伤一起疼来,但风雨飘摇的乱局之中,容不得他喘息片刻。
王焕之一身车夫的粗布麻衣,斗笠压低遮住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也涂抹了灰尘。但明珠蒙尘依旧是明珠,沈宴隔着一层门帘依旧能感受到来自他的威压。
车夫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但他还在昏迷,沈宴一检查,他的瞳孔已经变小,情况紧急!
耳边传来稀稀疏疏的说话声,他们已经在城门外。
王焕之靠在门帘边,压低声音嘱咐着沈宴,“到了!”
沈宴攥着手中的玉佩,眼神坚定,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撩起帘子高声呼喊道:“秦王殿下遇刺,闲杂人等退避!”
“秦王遇刺,速速避让!”
她的声音落在长安城,宛如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