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离去之后,就有丫鬟捧着流水的衣裙和头面到她房间。
什么叫人靠衣装,这就是!
沈宴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由衷发出一声感叹。
今日的酒席应该比较重要,徐瑾送来的衣裙繁复异常,暗纹刺绣,流光华丽,阳光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一应衣物饰品穿戴好,小秋帮她梳了假发髻,又插了好几只步摇。
感到头上的重量,沈宴觉得自己的头皮都一麻。
沈宴苦笑不得,只得挺直腰板,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
这次酒席摆在城主府的后花园。
夏日院中的池塘荷花盛开,九曲回廊间暗香浮动。院角处几棵合抱粗的槐树,绿荫如盖,遮住一方天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便能看到远处重音塔的铜铃。
后花园处处皆有风景,侧边有凉亭,可供人夏夜卧赏星辰美景。
沈宴自那日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徐瑾,两人之间的交流全靠风眠。如今凉亭内骤然一见,只觉得徐瑾这条毒蛇也人模狗样了。
淡紫绣竹长袍,玉冠束发,宽肩窄腰,眉眼之间竟是风情万种。
他原本就长得好看,就是眼神太阴冷。
徐瑾见沈宴走过来便收起手中的折子,上下打量,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说:“如今倒有些长安贵女的气度。”
沈宴用手一扶假发髻,说:“这风度有些沉。”
闻言,徐瑾一愣,有些好笑说:“鬓发如云,不屑髢也。如果你自己头发多,还用得找用这个?”
发量是沈宴永远的痛。
而徐瑾在她的痛处已经踩过很多次,为了小命,她忍了!
两人携手出现在酒席之上的时候,沈宴感到好几束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手被徐瑾牵着,她的心平静了许多。
现在,徐瑾是东道主,她是安全的。
“席上配合我,合作的第一件事。”徐瑾将沈宴半圈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这般亲昵的姿态落在有心之人的眼中,很是碍眼。
徐瑾府内的人都是固定的,所以带她回来时,对外只说,沈宴是他刚纳的小妾。
如今这一步棋有了用处。
沈宴在现代也算是久浸职场关系,对他的话自有考虑,只是微微一笑,说:“事成之后,再多给我找些失传的医书。”
盒子中放的医书,便是徐瑾的示好。
徐瑾故作深情将手放在她腰间,继续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不要得寸进尺。”眼神却在宾客身上一扫而过,像是一条猎物的毒蛇。
酒席流水般上了些菜,四干四鲜四蜜饯四冷荤三个甜碗四点心。
沈宴筷子没停,保持着优雅又迅速的进食速度。
宾客互相谈笑着,眼神却一直留意着主位上的两人。徐瑾难得带女眷参加酒席,令人捉摸不透。
“各位,在下请大家来我府中,除了饮酒赏月,还有件宝物给各位瞧瞧。”
徐瑾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樽,清冷的声音落在席间,众人都停下手中的杯箸,他口中的宝物定不是普通的。
“红秀,将东西分下去。”
沈宴也有些好奇,徐瑾口中的宝贝究竟是什么。她翘首看去,却不由一愣。
怎么会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