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挺大的，吴桐没大听清楚：“什么？”

“想见你。”他的声音低低的，但这次吴桐听清楚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纯粹复述歌词，还是在暗示她什么？

吴桐没来得及接口，肖尧继续道：“这几年，我一共去过三次上海，曾经在新天地的咖啡馆里，一坐就是一天。”

她讪讪接口：“好巧，我工作的事务所就在新天地，只可惜想在上海这种地方相遇，实在太难了。”

他微微地叹息了一声：“是啊，太难了。”明明他们曾经离得这么近。

吴桐觉得气氛实在尴尬，干脆闭目养神起来，结果却迷迷糊糊险些真的睡着了，直到听到肖尧的声音再度响起：“到了。”她猛然清醒过来，觉得有些丢脸，连忙拿了包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还机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她这一连串动作极为麻利，只花了短短数秒，等肖尧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出好几米了。

外面挺冷的，她将大衣裹了裹，失神地往前走了好几步，然后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根本不是她住的地方。

她转过身，好在肖尧的车还停在那里，她疾步上前，拉开他的车门，重新坐回车里。

肖尧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这儿不是我住的酒店，这里是华美达天禄，我住光谷。”

肖尧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一丝愉悦：“光谷就在我们刚才吃饭的地方附近，车程最多五分钟。”

“是吗？”吴桐真的是完全不知道。

“看来你真是太久没回来武汉了，还是你有意想和我多待一会儿。”

吴桐有些脸红，忙解释：“怎么可能，现在的路修得和以前差太多了，而且我本来就路痴，坐在车上，怎么还会分得清楚哪是哪。”

肖尧看着她，笑意更深了。

这是赤裸裸的嘲笑。

吴桐气急：“你笑什么？我说得又没错，倒是你，在美国待那么久，还认识武汉的路，还能记得靠右行驶，也是稀奇。”

“有些习惯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就像有些人一样。”

呃？他能不能别再说这些叫她胡思乱想得话来了。

安静了几秒钟，他又开口了：“不过……”

吴桐问她：“不过什么？”

“其实美国也是靠右行驶的。”

吴桐简直要懊恼死了，头皮发麻，自己今天真是丢脸到西伯利亚了，居然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肖尧好像猜到了在想什么，和煦带着笑意的嗓音再度响起：“没关系，不丢人，反正我也不是不了解你。”

没错，这也是她了解的肖尧，成天以打趣消遣她为乐。

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肖尧看了看她，说：“最近昼夜温差挺大的，你穿得太少了。”

“我晚上窝酒店里很少出门，原本就过来两天，今天就要回去的，也没带什么衣服。”

到了酒店门口，这次肖尧比吴桐先下了车，他替她拉开车门，吴桐朝着酒店走了几步，听他忽然在她身后叫她的名字：“桐桐。”就像多年前他唤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