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不悦地皱了眉头,有些犹疑,看样子是真的,可谢元慈他们真的不知道吗?
“他是真的不知道,不和你说,是因为镇北王叔和我谋议的时候就说了此事只他与我知晓,连卫北将军也是到了檀州,见了王叔留信才知道的”
好家伙,燕宁气得冷笑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事她还没和他算账呢,他还替父王求情起来了。
把自己送进敌军腹地,北周王山,深陷几十万大军,却一点都不和她透露,不说父女之情,燕卫传承已得,得燕云令也已铸成,不管算的是燕家家主还是燕北之主,她都能治燕怀远一个犯上之罪了吧。
秦倾摸了摸鼻头,稍移开眼,不敢看她,含糊着说道,“不告诉你是想把戏做得真实一点,军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但在军法谋略上,还是要相信镇北王的谋划最好,术业有专攻”
“而且,就燕王叔的意思,也是想就此事磨砺一番你的心性,你看你不是应对的很好吗!你看他都写信给你了,说明他还是不想你担心的”
燕宁眯着眼,眼中危险气息不减,咬着牙道,“他是怕我一下没抗住,吓死了,耽误了他的布置,延误了战机,所以想了想还是写了封信回来。再说了,你都说了,这信是提醒你,是他写给你的,不是给我的”
这笔账不讨回来,她就不姓燕。
秦倾掩面轻咳了一声,他已经尽力了,不过燕宁这明显在气头上,估计镇北王回来后要吃些苦头了。
谢元慈回过神来,撇着嘴角有些无语,这俩人委实是目中无人又太过轻快了吧,不管怎么算账,还是等战事了了吧,又不是稳赢的局面。
深深看了眼秦倾,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吧。
一直以来,只要秦倾在她身边,总能把燕宁拐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但也因为他在身边,燕宁好像会格外安心。
孽缘。
“行了,要算账你也要等他平安回来再说。前线战事胶着,不能停留,五月初三之前,需得与卫北将军回合。我先去西郊大营给你准备出征仪式。大军行军缓慢,你点五万轻骑先行,随后由陆成松带大军压阵,你看这样安排可否?”
燕宁微微沉默些许,也不应答。
没等到回应,谢元慈踏出的脚步又堪堪收了回来,疑惑地看向她,是有哪里没安排妥当吗?
只见燕宁看着谢轻黄的肚子出神,眉眼都笼罩着一层薄雾。
谢元慈和秦倾对视一眼,没再打扰她,安静地等着她的回复。
“除了准备出征仪式,再多准备一件事吧”
谢元慈微愣了一下,少女向她走来,轻薄的凤凰绸在夜风中微扬,但她身姿挺拔而坚定。
好像又看到那个在个园之中浑身发光的人,似乎她走的,就是天之正道。
“燕北,该征兵了”
短短六个字,惊得园中一片沉寂,谢元慈楞在原地半晌没有回声。
征税是他提的,反正对着金陵阳奉阴违多年,税赋缴而不交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征兵是大事,一件不可能瞒住金陵的大事。
照燕宁的意思,这层薄得和蝉衣似的窗户纸,她已经不想要了。
望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