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来上课的女同学们对于这位年轻的教授显然有极大的兴趣。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气质温和,长相又出众。比起年长的教授们略显古板的授课方式,杨沐昶的课上气氛轻松活跃,同学们主动提问和回答问题的积极性要明显高得多了。
“对于传染病学这门学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认识?”
杨沐昶的问题一出,便有人纷纷举起了手。这样开放性的问题,回答不分对错,是个在老师面前刷存在感分的好机会,自然也是大家争相回答的问题。
蒋一卓并没有举手,她在思考。
杨沐昶选了一名坐在中间的女生回答问题。
“老师,我认为传染病学是一门自成体系的学科,它与免疫系统关联最大,但无论是哪种病症的诊断都无法在排除传染病风险的情况下进行诊治,否则医生和病人的身体都无法得到最好的保护。”
“请坐。这位同学回答的很正确,在医院里,无论是哪个科室的医生,都要在排除被传染风险的情况下对病人进行诊疗。还有其他的同学有其他看法的吗”
当杨沐昶的眼光沿着教室扫视一圈,到了蒋一卓身上时,她就知道自己逃不掉发言的机会了。
“这位同学,你来说一下你的看法吧。”
还好蒋一卓刚才确实是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即便被点到,也并不紧张。
“传染病学是一门并没有受到足够重视的学科,即便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许多种恶性传染病都已经广为人知,但现实中只要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噩耗,也总是提过便罢。”
“我所说的不够重视,不仅仅指的是医学专业层面,更包括公众层面。从古代的瘟疫、鼠疫,到后来的艾滋病、埃博拉,甚至非典,往往都是病人集中发病,且病人数量达到一定规模才能够得到足够的重视,而到那时再进行控制,显然已经损失了极佳的防疫时机。”
“越是到那个时候,传染病学专家只能投入前沿病毒研究,对于大量病人的治疗便只能让基层医护人员补充,然而也因为基层医护人员对于传染病知识的学习有限,反而增加了感染风险,降低了治疗效率。”
蒋一卓这个回答的角度显然跟大家的想法方向不太一致。有人已经窃窃私语起来,“教授只是让我们说一说对于这个学科的看法,她都延伸到现代医学现状上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是啊,这算跑题了吧。”
而杨沐昶眼中明显有着赞扬的神采。
“这位同学的回答正是我本节课要讲的内容,传染病学的重要性。我们能列举的传染病类型和传染途径就不在少数,但在实际生活中,连许多医护人员对于传染病的警惕性都严重不足……”
这节课中,杨沐昶用历史上几次重大的传染病传播事件为主题,从每次传染病的“0号病人”的故事入手,从不同的角度全面介绍了传染病学这门学科。
不得不说,除去出色的外表,杨沐昶的学术能力和教学能力也完全不逊色。他在课堂上提出了很多开放性问题,很有启发性。下课之后,很多同学依旧没有各自散去,沉浸在对课堂问题的讨论里,各抒己见。
蒋一卓也不例外,就在她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辅导员的一通电话将她从思索中拽了出来。
“一卓,待会没有课的话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我这有好事跟你说。”辅导员是个刚三十出头的女子,对学生的事很是热心,尤其是对蒋一卓这样成绩优秀还自力更生的学生更为关注。
“好的老师,那我现在就过去。”
蒋一卓想,貌似还没到每年申请奖学金或者助学金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提前了。想到每次类似这样的助学政策,辅导员都会优先考虑自己,蒋一卓心里涌过一丝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