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以为她没有听懂,才表现得这么淡然,又往前凑了凑,“妹子,你是不是不懂九哥说的话呀?也是,你这夫君,他是个傻子,你定然还没有和他同过房。我说的,就是县台和他的小姨子,他们两个,睡觉。你懂了吗?”
想到她可能还是个雏,陈九心里就痒痒的。那杯药酒下肚,也已经有片刻了,酒催药性,很快就让他的身体发热。他更是受不住了。
曲小白瞧着他一副要发作的样子,晓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将话题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上引:“那个,九哥,我是问,县台为什么怕师爷啊?难道说,师爷和慕将军有关系?”
“嗐,他们有什么关系呀?我姐夫,确实是有后台的,他的后台,在京中,但绝不是慕将军。对了,妹子,说起来,我要问你,你是怎么认识这慕将军的?他竟然肯出面帮你,你们关系匪浅呀。”
“哪里,我和他只是一面之缘罢了。他帮我,我也不知是为什么,可能,他是看我被人冤枉,才出手相救的?毕竟,他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眼里揉不揉得下沙子,她也不知道,毕竟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慕将军是何方神圣。这么说,只是为了勾陈九的话罢了。
“妹子,若你和他只有一面之缘,我劝你也要小心,不要因为他救了你你就相信他是个好人。”
曲小白惊讶:“怎么,慕将军不是个好人吗?我可是听说,他戍守边疆,为国为民立了许多功劳呢。”
陈九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嗐,他就是个监军,就是出身好。他老子是镇远将军,他是镇远将军的小儿子,仗着他老子的军功,封了个戍边军监军,他哪里有什么军功?到南平的这几年,他都是斗鸡遛狗泡窑子,哪里干过一件正事?”
“我听说的和九哥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呀。我真的听说,他打仗很勇猛,有勇有谋的。”
“你听的肯定是谣言啊。你知道我听谁说的吗?我姐夫!我姐夫的本事大得很呢,连县台老爷都得礼敬他三分呀。他说的话能有假吗?你不要被谣言骗了。以后,那慕南云要是仗着救了你来要挟你,你千万离他远一些!”
慕南云三个字入耳,和先前在君子楼遇见的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影像就重叠在了一起。
果然是他!
他到底有什么图谋?
曲小白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搜索原主的记忆,没有任何关于慕南云的记忆。这可就奇了怪了。
那么,是对杨凌有什么图谋?
可那个在大口啃着鸡腿的傻子,他能有什么让一个将军图谋的?
慕南云就在对面的雅间里,她不知道他今日来这里是不是为了她,其实她很想过去会一会他。但直觉告诉她,应该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个人接触。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点不想惹事,一点也不想结交权贵,就想能经营好自己的生活,过点舒心的日子。
陈九喝下的药酒药效一点点增大,不过是转瞬间的工夫,他已经热得脸胀红,连脖子都成了红色。
他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衣襟,露出白花花的胸脯,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朝着曲小白走了过来。
杨凌闪到曲小白的身边,“媳妇,走,走。”
眸光里,却闪过一抹狠厉。藏在身后的一只手,已经呈鹰爪状,如果陈九扑了上来,后果可想而知。
曲小白没有瞧见杨凌的动作,她却先于他动作。
她拉着杨凌往边上一闪,冷冷看着陈九,陈九眼睛里燃着火焰一般,已经失去了理智,“妹子,哥受不了了,救救哥,只有你能救哥。你别害怕,哥会对你温柔的。”他嘴里说着肮脏的话,一个熊扑,朝着曲小白扑了过来。
曲小白一个手刀,砍在了陈九的后脖颈上,只一下,便将他给放倒了。
杨凌背后的手缓缓放松,最终,他没有出手。
“凌哥哥,这是个坏人,你说,咱们该怎么整治他?”曲小白恨恨地朝着陈九吐了一口唾沫。
杨凌一脸茫然,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有多期待看看曲小白的手段。
曲小白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从软榻上把毯子拿了过来,把陈九一包,包了个结结实实,最后还从身上把系裙子的丝绦给解了下来。
“新买的丝绦呢,捆了你就不能用了,可惜了的。凌哥哥,你来。”
杨凌俯下身来,蹲在她面前,“唔。”
“你能不能扛得动他?”
杨凌点点头。
“现在店里的大堂没有人,一会儿,我过去引开掌柜和伙计,你就扛着他下楼,扛到二河哥的牛车上去,不要被人发现了,听懂没?”
杨凌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曲小白还是不放心,让他再复述一遍,他重复她的话:“扛着,上牛车,不让人看见。”
“嗯,对了,就是这样。”
曲小白闪身到门口,推开门,将帘子挑开一点缝,看看对面的雅间没有什么动静,回廊上也没有人走动,朝杨凌做了个“走吧”的手势,她先一步推开门下楼去了。
楼下,店掌柜正在柜台里翻账本,有一个小伙计在擦桌子,见曲小白下来,掌柜的笑呵呵上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那些菜吃着不太合口味,能不能去你们后厨看看,有什么合口味的菜呀?”
掌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客官,小店没有让人进后厨的先例呀。”
“或者,是你们后厨卫生搞的不好,怕被人看见么?”
“这倒不是,小店保证您吃进口的饭菜都是干干净净的,您要是不相信,就跟在下去后厨看看吧。”
马上就要到吃饭的点儿了,掌柜不想惹什么麻烦,只好答应了曲小白的要求。
曲小白又道:“小伙计,你去帮我到外面买一斤樱桃吧,忽然很想吃樱桃了。”
小伙计看掌柜的眼色,掌柜无奈,从袖中摸出一串铜板,递给他,“快去快回,给这位贵客挑好的买。”
他将“贵客”二字咬得甚重,很显然,是瞧不上曲小白这作派了。他心里想着,饶他还替她觉得可惜来的,原来她也不过是个贱兮兮的货色。
曲小白自然瞧出了他心中所想,这都无所谓,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