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接着一壶酒下肚,张月英已经说话渐渐没了什么条理:“我跟你说,我习武是为了不让自己被那些个臭男人随意欺负,可是他们却嘲笑我,我把他们打趴下,他们不笑了,他们害怕我,他们说我是母老虎嫁不出去。老娘才不要嫁那群孬种。老娘才不要做那些臭男人的附庸。可是我也想有个人能心疼我。”
我虽然是拿着酒盅不停的抿着,可是一杯接着一杯下来,酒意渐渐也上了头:“对,那帮臭男人,不值得,我爹说的对,你值得你一个懂你对你好的人。”
“我跟你说,那天在你家,我是故意的。从你们进定州,我就开始观察你爹,那天我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同那些个臭男人一样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可是他没有,他一个都没要,我当时高兴坏了,我觉得我终于找着了。”张月英趴在桌子上轻轻笑起来。
“所以你上来就跟我说要给我爹做续弦?你当时可是给我惊的下巴都掉了!”我扶着有些晕眩的脑袋回应她。
“是,我找了好些年了,我不想再找了,我知道就是他了,哈哈哈,我一刻都不想等了。”张月英似乎是回想起她第一次来祝家的情形,借着酒意笑的肆意。
虽然我也喝的有些醉意,可是我还是没忘了我该做的事情:“你放下吧,我爹说的都是真话,他这个人倔的很,也看得透,你俩没戏。放下他,你还是你,打马射箭,潇洒快活,何必为了个心里没你的人自苦。”
“你个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怎么说起情爱来,一套一套的。”张月英斜睨着我说道,酒意上了她的眉目,竟让本来英气的眉眼有些妩媚。
”那......那是因为,我从小跟着我爹走南闯北见的多了。“那是因为我这种资深单身狗跟别人谈起爱情来,理论丰富的能开个讲座。
“放下,哪有那么容易啊,心里长了个人,说什么放下,那是把心里的那块肉给割了,疼的跟在伤口上撒了烧刀子酒一样。以前真的是觉得,什么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都是用来骗那些个闺阁里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的,如今却觉得,这一字字、一句句说的都是我......”再往后她说了什么酸诗,什么文,我便都不记得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梦里传来一阵阵相思曲的调子,似乎有些遗憾,但是又很轻快。
再醒来,我睁眼看到的是自家百蝶穿花的床帐。看着眼前大亮的天光一时竟然不知今夕是何夕。很久没感受过的宿醉让头疼的要命,这会儿脑子里像是有个小人拿着小锥子往我脑仁里敲。看来这具身体的酒量是真的不怎么好。
“小姐,你终于醒了,老爷出门前给你熬了醒酒汤,已经在火上温了好久了,你赶紧喝了把。”言语端着醒酒汤推门进来,见我已经起身,正坐在床上发呆。
我一面接过言语端来的醒酒汤,一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今早没有叫我起来晨练?”
“现在已经正午了,婢子早上叫您来着,婢子和罗髻带着芳绣三个人都拽不起来您,老爷索性就说让你继续睡吧。”
“那月英姐姐呢,昨天我们是怎么回来的。”我有些担心昨天拿陈年老酒当水喝的张月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