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徒前三年可不给他开工钱,只管吃住,三年之后我这儿也不留他,自己出去混营生,不管未来的手艺如何,都不能打着我的幌子去卖钱。”
三年的时间放在周利民这种古稀年岁的老人身上,算不得什么。
但在22岁的佟颜硕眼里,很可能就是一段“未来”。
江北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去问问他。”
周利民见江北离开,又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眯着眼继续晒着太阳。
儿子不学,难道真让自己这手艺失传?
那子看起来虽然有点儿呆,但性子是真不错,如果真能耐下性子学,也不错。
他呢喃着佟颜硕在陶瓷博物馆里的话:“最应该尊敬的还是那些烧瓷人,这子这话的好啊,但愿别让我失望。”
作为地地道道的武侠迷,周利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北丐洪七公,而佟颜硕俨然已经在他心里成了郭靖。
江北跑到作坊里和佟颜硕完之后,正在观摩周洲利坯的佟颜硕差点没激动的蹦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这是真的吗?”
佟颜硕用沾满泥巴的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完全不在乎被弄脏的裤子。
疼!
是真的。
“是真的,别掐了,我看着都疼。”江北忍俊不禁的看着佟颜硕:“你之前不还对制瓷没兴趣?”
佟颜硕揶揄道:“那是跟普通师父学没兴趣,跟周老先生学,有兴趣!”
没兴趣是傻子,这可是国家级的大师傅,这事儿要是让自己的父母知道了,肯定能高心睡不着觉。
佟颜硕这段时间一直处于迷茫期,对未来没有一个清晰的规划,也不知道自己的该做些什么。
今能有这样的机遇,他怎能不抓住?
“先别高兴,周老师傅了,跟着他学手艺,只教你三年,而且这三年没有工资,但是他管你吃住,要不要学一会儿你自己去跟他。”
江北将周利民的话传达给了佟颜硕。
此时旁边低着头仍在利坯的周洲也道:“今他能让你们来,就明看你们两个的确是顺眼,你们别看这院子看上去挺破,但还真没几个年轻人来过。”
知子莫若父,知父自然也莫若子,周利民的古怪脾气,没人比周洲更熟悉。
若不是他老爹真动了收徒的想法,不可能让他们和自己跑来制瓷。
在这院子里瞎折腾?周洲想了想,貌似除了自己,佟颜硕和江北还真是第二个。
江北此时也缓过劲儿来了,心悦诚服道:“姜果然是老的辣。”
周洲按停了轱辘车,看向佟颜硕。
“没工资不算什么,三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敢跟你保证,三年之后,景德镇这些作坊,随便找一家都能给你开最高的工资。”
在景德镇,一般手艺的拉坯师傅起步也要六千块钱朝上,肯吃辛苦的月赚一万多并不是难事。
利坯师父虽然赚的少零,但也要五千打底。
至于分水和画瓷,这都是单项就能近万的手艺。
就拿周洲现在的水平来,到外面月入个一万五以上轻轻松松。
如果佟颜硕认认真真的跟着周利民学三年,未来的工资可想而知。
喜从降的佟颜硕嘴巴都合不拢了,笑道:“不要工资,不要工资,不管吃住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