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密林中缓缓走出的刘熙淮,苏孟扯得老高的嘴角维持住之前的弧度,心里连吐槽都免去了。刘熙淮倒是脸上笑意盈盈,似乎心情不错。
正想着刘熙淮怎么不去东南边参加和巨石国的战争,反而出现在这个地方,苏孟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那匕首收得更紧了,竟直接割破了她幼嫩的肌肤。
“别……别过来!你要是再再再向前一步,本王子就杀了这个女人!”挟持苏孟的络腮胡男子对着刘熙淮语无伦次地喊到,那语气像是非常害怕刘熙淮似的。
本王子?顾不上脖子上的刀伤,苏孟满脑子都在思索这个挟持自己的男子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何六皇子刘熙淮会和他同时出现在此地,而且看起来还是敌对关系。
“杀了这个女人?”刘熙淮勾起一边嘴角,“蒙哈王子如果真想这么干,本王倒是无所谓,不过是我国区区一个太傅的女儿,不足挂齿。倒是蒙哈王子自己,要是连手上最后一个人质都没了,最后还不得乖乖束手就擒,既然如此,最开始就没必要跑呀。”
被刘熙淮称为蒙哈王子的男子身子一顿,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比之前的神情更加激动,使劲摇晃苏孟的身子,大喊道:“少给老子胡扯,那会儿你叫这个女人叫苏小姐,刚刚你还说她就是一个太傅的女儿,本王听说过,你的老师就是苏太傅,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其实是你老师的女儿,既是如此,你怎么会对于本王要杀她表示出无所谓!现在,是本王手里有人质,你给本王老实点!”说完,把匕首往苏孟脖子上勒得更紧,有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来,细细流下。
失了策的刘熙淮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整个人似乎都笼着一层阴云,注视蒙哈的眼神都变得凶狠阴鸷。
清楚现在继续做人质绝对是在找死的苏孟,尴尬地干笑两声,试图和蒙哈王子讲道理:“这位王子,我看你英勇神武气概不凡,非一般的贵气,挟持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有什么意义呢?您的需求是什么,不如放下刀子,咱们坐下来好好沟通沟通呀。”
“闭嘴!你这个丑女人!”被苏孟一席话惹怒的蒙哈低下头对苏孟喝道。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这位蒙哈王子定义为“丑女人”,苏孟感觉莫名其妙,虽说她并不是一个爱美且臭美的人,但是穿越到南国后还真没人说过她难看,到底是个姑娘家,被直接称呼“丑女人”,心情还是很不爽。深吸一口气,苏孟压下不满的情绪,再次试图劝说蒙哈。
“王子,本姑娘的命嘛,不值钱,可是您何必要和咱们南国的常乐王爷过不去呢?你想呀,常乐王爷要是一个不小心误伤了您,那您的家人得多担心呀?王子,不知您是否有妻儿呢?您想想您的妻子和孩子,您可不能只顾自己不顾他们呀……”
“闭嘴!”蒙哈的眼神中充斥着憎恨,如同一只野兽,“连你这个丑女人也来威胁本王!什么妻子、孩子,不过是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玩物,也配做威胁本王的筹码?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谁知道是哪个男人的,做这个的女的没一个是好东西,他们肚子的种就不该生下来!”
听着蒙哈的咒骂,苏孟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在此之前她还想着尽量不出手,被刘熙淮或者隐藏起来的武林高手们救出来,现在听着蒙哈对那位姑娘的描述,对尚未来到世上的孩子的诅咒,苏孟感觉胸中翻滚的怒火快要喷涌出来。她双手握住王子那只勒着她脖子的胳膊,大力握住,往远离自己的方向一掰扯,右脚狠狠踩向王子的右脚,在王子吃痛抬起右腿左脚单脚着地的空隙,苏孟直接对着王子的裆部飞踢一脚。
看着哎哟连天在地上翻来滚去吼痛的蒙哈王子,刘熙淮吓了一跳,感叹苏孟这个女人下手可真够狠的,不过,自己守着这位要求巨多态度极差的王子快一个月,迫于煊帝施压不敢动他一个手指头,今天看着苏孟刚才那一通操作,觉得十分解气,恨不得叫苏孟再来一遍。
“你,你这个疯女人……”蒙哈艰难地伸出食指指着苏孟,“等本王被赤沙国的军队救出来,第一个砍了你的头!”
“是吗?那本姑娘打今儿起还真得勤加练功,等蒙哈王子来找本姑娘的时候,下脚再狠一点,别说是废了你的子孙根,就该直接废了你才对!”苏孟恶狠狠地怼了回去,丝毫不畏惧蒙哈搬出来的“赤沙国”三个字。
刘熙淮看着眼前的互放狠话的两人,命藏在密林中的侍卫将蒙哈带回去,请大夫来好生看看。等侍卫们抬走了蒙哈,他转身面向苏孟,还没有开口,就看到苏孟对着他摆摆手。
“今日之事,臣女一概不知,也不会问王爷,更不会去主动打听,当然,如果王爷要主动告知臣女,臣女也可以听一听,虽然臣女觉得王爷肯定不会说。那行,没什么事儿臣女就走了,王爷您不用送。”
还不等刘熙淮回复,苏孟转过身就要走,却被刘熙淮扯住了袖子。
“王爷您这是?”看着刘熙淮慌乱抽回去的手,苏孟好奇他想干什么。
刘熙淮清了清嗓子,问:“苏小姐,最开始你被蒙哈王子挟持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靠武力制服他的,为何却一直不愿意出手呢,后面蒙哈提到一位女子,你却动了手,本王对此不解。”
“哦,王爷竟然会好奇这个?”苏孟笑了笑,“最开始不动手,是因为臣女不知道那位王子身份,又看到王爷出现,不知你们是什么关系,也不知事态严重性,所以不好动手,害怕坏了您的事儿。至于为何后面出手嘛,单纯是因为,那位王子说的话,臣女很不爽,臣女想揍他,就是这样。”
刘熙淮皱起眉头:“前面本王认可,可是后面……”
“哎呀,竟然这么晚了?”苏孟看了看天,打断刘熙淮说话,“王爷,臣女得赶紧走了。您放心,今天的事儿臣女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苏孟就跃上树干,往前方飞跃过去了。
被留在原处的刘熙淮看着空无一人的树林,吹了一个简短的口哨,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即刻出现,单膝跪在刘熙淮面前。
“本王不在上都,竟然连苏孟来这儿一事都不知道。去查一下,苏孟为何会来关山镇。”瞧着苏孟离开的方向,刘熙淮幽幽说道。
重新回到春困老家,还没进门,远远就看到在门口一脸愁容绕着圈的苏安。
“苏安,你怎么啦?怎么一脸哀愁的模样?”苏孟问他。
“哎哟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苏安立马上前,当他看清苏孟之后,又转愁为惊,“小姐,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衣领上都是血?”
“这个呀?这个不是我的血,是什么动物的。”刚刚只顾着擦掉脖子上的血,居然忘记衣服上也染上了,“不说这个,你快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春困她爹娘!”苏安生气地跺脚,“我从没见过这样当爹娘的,他们竟然要春困嫁给镇上的屠夫,说了一大堆破理由,结果竟然是为了屠夫家给的彩礼!那屠夫可是四十多了,娶过三房老婆!”
“他俩什么嘴脸,来之前我不是给你说过吗?你当时还不信来着。”苏孟撇撇嘴,推开苏安,径直走进屋内。
刚进里屋,就听到春困她娘高八度的声音,在那儿陈述嫁给屠夫有多好,春困不要不识抬举,她年龄已经够大了,再不嫁人就要当一辈子老姑婆了。
“既然这么好,扬大婶你怎么不自己嫁过去呢?”苏孟倚着门框,讥讽地问。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朱老板,怎么看得上我这个老婆子。”春困她娘居然还老脸一红,看来还真动过这种心思。
“我不管那位朱老板给的彩礼有多少,春困年龄又是怎样,春困的卖身契是我的,她嫁不嫁人是我说了算,不是你们这些只管生从不养的人说了算。”苏孟上前横在春困和她爹娘的中间,“就算那位朱老板给彩礼,也应该是给我,你们一厘钱都拿不到。”
杨氏夫妇一听这话就急了,他们知道苏孟身份后不敢对苏孟说什么,只好去春困面前求情,又是千篇一律的诉苦,要春困孝顺,无条件帮助给了她生命的父母。
“都给我闭嘴!”
一声怒吼让杨氏夫妇的嘴巴闭得严严实实,苏孟直接将春困拉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来关山镇,就是为了在这儿开设美梦成真的分店,这是皇后娘娘都大力推行的事儿。而这关山镇分店店长,我有意让你来担任,到时候你可以雇佣你的妹妹们来店里做店员,凭本事吃饭。但我有一个条件,春困,你必须和你的爹娘断绝关系,从此以后,不管他们以任何理由要你做什么或者帮什么,你都不能答应。因为在我看来,这两个老东西,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