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进入稻香宫后,苏孟跟着苏达来到晚宴所在的宴会厅门口,等待公公叫到名字再依次进入宴会大厅。
很快,就叫到苏达和苏孟的名字。
在小太监的指引下,苏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她挺直背,规矩坐着,用余光打量着整个宴会厅。宴会厅呈一个近似正方形的形状,最里面有一个长五米宽两米的台子,台子上摆放着几条长桌,苏孟猜测最中间是皇帝坐的,左边是皇太后,右边则是皇后,台子下,就是苏孟和苏达所在的地方,摆了一长条的独人桌,对面也是同样的一长条独人桌。苏达的位置是靠近台子的第一个,苏孟在她旁边,现在整个宴会厅就只有他们父女两人。同时苏孟也注意到,她和苏达所在的一列前面还有几张长桌,桌子大小相较于苏孟他们的要大些,苏孟由此推测,这些应该是给皇子公主们准备的。
随着时间的后移,在布场公公的点名声中,各个朝臣和他们的家眷接二连三地进入宴会厅,诺大的宴会厅很快就被填得七七八八。不过苏孟留意到,他们前面的桌子,以及对面苏达所处同样位置的桌子,都还是空着的。
正当苏孟在思考皇子公主们多久才会到时,耳边窸窸窣窣的说话时戛然而止,群臣们整齐划一地整理衣服声清晰可闻,这场景让苏孟联想起读书时候某个调皮的学生吼了一声“班主任来了”的自习室。目光微微瞟向门口,苏孟看到好几个身穿明黄色且带有麒麟和孔雀刺绣服饰的年轻男女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刘熙垣了。和苏孟上一次在御花园见到时一样,今日的刘熙垣也是俊美如涛,明黄色衬得他更是气度非凡,好似夜空中的启明星那般耀眼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走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位长相恬静的年轻女子,眉清目秀,身如瘦柳,想必,应该就是太子妃了。
因着苏孟的目光被太子和太子妃所吸引,后面好几位皇子公主她都视若无睹,哪怕她和苏达前面桌子的主人都坐下了,她还没有发觉这一点。
“孟儿。”注意到苏孟有些恍神,苏达借喝茶这一动作,轻声唤了一句她的名字提醒她。
听到苏达的声音,苏孟赶紧回过神。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她略微福身,小声回了句“抱歉”,本以为声音足够小其他人都听不到,却不料坐苏达前面座位的年轻男子竟转过身,瞧着她的脸,不怀好意地笑了:“哟,这位可是苏孟苏小姐?早就听说苏小姐容貌出众,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呀。”
苏孟瞥了一眼说话的皇子,虽说长相和太子刘熙垣有几分相似,但是气质还真是差了好几条街,因着刚才这句轻佻的话语,显得整个人猥琐至极,和刘熙垣有着云泥之别。
“苏小姐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回答本王吗?哈,也对,未出阁的女子,很少接触过这么多年轻男子吧。”即便没人回话这位皇子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在那儿自说自话。
“常顺王爷谬赞,小女惶恐,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苏达拱手笑道,试图缓解尴尬,同时结束这段谈话。
“哦,原来是苏大人坐我后面。”四皇子常顺王往边上随意一倒,嘴角一撇,摆出个纨绔子弟的模样,“苏大人,你家苏小姐可有许配人家?要本王说,这种长相,你这做老丈人的可得多要点聘礼,必须得狠狠宰那个小子一笔,这买卖不能亏呀对不?”
这种长相?多要点聘礼?买卖不能亏?这到底是女儿出嫁还是卖女儿,生育女儿就是一场买卖交易吗?
苏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深呼吸了三次才咽下要抓着这常顺王的头发把头往地上撞的念头。
本来还盘算着要怎么说,才能既不被扣上以下犯上的帽子,同时还能有效反击常顺王,却不料坐在苏孟前面的那个人却开了口——“刘熙熠,你今天的话未免太多了点。”
“噢,怎么,是觉得本王话多还是怜香惜玉啊?也对,本王才想起,六年前还是七年前来着,你在那平凉镇,是叫平凉镇吧,还救过这个苏家小姐来着,刘熙淮,合着你对她是念念不忘呀你?”苏孟觉着刘熙熠的声音比乱吠的狗叫声还要难听。
等等,平凉镇,刘熙淮,难道,前面这位皇子就是六皇子常乐王?苏孟难以置信地盯着前面的背影。他不是被贬黜到庆州思过吗,因为这中秋佳宴又回来了?
感觉到身后那炙热的眼神,刘熙淮微微转头,露了个侧脸给苏孟。还是记忆中的剑眉,看似纯良实则犀利的鹿眼,峻挺的鼻梁,勾起嘴角的唇线:“又见面了,苏小姐。”
果然是他!黑狼皮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