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典之这话虽说胡搅蛮缠倒也无懈可击,南国律例确有这一条,所有庭审官员都得遵守,此条律例就是为了防止官员和报官人狼狈为奸,找几个人证出来陷害被告,再趁机在搜查的过程中栽赃陷害。
“这……”秦风有些为难地坐下。
“大人,若是要物证的话,民女也有。”谭妙再次发声,指着陈光说,“那物证,就在陈公子的腰间!”
一旁的衙役受了秦风指令,把陈光的腰部摸了一番,将腰间的香囊摘下,呈给秦风。
“那香囊乃民女亲手所做,因为用的面料极为考究,且系有一小枚玉坠,价值不菲,陈光甚是喜欢,即便是与民女分开了,也不愿摘下,以此来体现他家的阔气,所以民女今日一看,他果然还戴在身上。大人将它打开,会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小香包,那里面,装着红豆。”谭妙瞥了一眼汗如雨下的陈光,掷地有声地说。
秦风解开香囊,拿出谭妙所说的香包,将其用力一扯,几十颗红豆喷洒而出,落得满桌都是。
“果然有红豆!陈光,现在你可认罪?”
陈光好似主心骨被抽离的软脚虾一般,颓然跌坐到地上,面如死灰。陈典之双手紧紧握住椅子把手,一言不发。
“好,既然现在已有物证,那你们几个,听我的命令,去陈府一趟。这个案子,相信今天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从府衙出来后,送别了谭妙,小桃不若进去前那般欢快,而是一个劲叹气。苏孟问小桃是怎么了,小桃抬起那张满是忧郁的小脸,用带哭腔的声音说:“我一想到之前小姐可能要嫁给这种人,我就后怕……还好咱们今日拆穿了他的真面目,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呀,年纪不大,想得倒还挺多。”苏孟敲了敲小桃的脑袋,再拥抱了她一下。
“苏小姐,请留步!”
身后传来一串略微虚弱的喊声。
苏孟停下来,转身一看,竟是赵雪儿。
“赵小姐,你身体尚未痊愈,可得当心一些。”苏孟上前扶住她。
“苏小姐,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看清那个登徒子的真面目,我之前还那般说你,我的朋友们还在街上羞辱你……我对不起你……”说着,竟要向苏孟跪下。
“欸,可千万使不得。”苏孟连忙扶住赵雪儿,“孟娘帮助你,是因为那陈典之拿着十几年前的酒后戏言来逼婚,孟娘为了自己不得不为之。至于你的两个朋友,不清楚事实真相而帮你出气,但最后也愿意站出来揭穿陈光,孟娘怎会怪罪呢?赵小姐可千万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咱们同为女子,本就十分不易,定要互相帮助才对。”
“苏小姐,我对你的感谢,真的无法言表。他日若是有什么需要赵家帮忙的,你尽管提,我赵雪儿必定竭尽全力相助。”赵雪儿眼中带泪,“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
看着对面的黑子落下后,梨妃仔细瞧了瞧目前的棋局,嗔笑道:“桂嬷嬷,本宫又输了。”
桂嬷嬷福身行了个礼,道:“是娘娘心中有所思,才让奴婢有机可乘罢了。”
梨妃摆摆手,示意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出去,待屋内只剩她和桂嬷嬷两个人后,梨妃撑着头,懒洋洋地说:“没想到呀,那个苏孟,比本宫想象中还要有趣。”
桂嬷嬷为梨妃捶着小腿,低声说道:“娘娘想要见见那位苏小姐?”
梨妃看着院子里那几盆怒放的芍药花,幽幽说道:
“咱们这宫里,好几年都没什么新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