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风不做回答,也知道此时此刻语言的苍白无力,他摇摇头,感叹一句“这就是命”,指挥好仆人收拾了阿木的尸体后,便离开了,只留下苏达和尚在自责中的苏孟。
眼看着只剩下自己和苏达,苏孟抹了把脸,从地上爬起来,再到苏达跟前,轻轻地扯了扯苏达的袖子,向他道歉:“爹,我错了,我不应该站在那儿……我也不应该傻不愣登的动都不动,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爹就不会……就不会……”话还没说完,她又哭起来。
“不,与你无关。“苏达眼帘半垂,自嘲似的笑笑,”是我自己鲁莽了,明明可以用棍子把他打晕的,非要杀了他……明明之前处理过这种情况的,这次居然……”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瘟神,我一出现你就遇到各种不好的事,我,我对不起你。“苏孟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了,鼻子因为流鼻涕堵塞,说话也瓮声瓮气。
苏达将苏孟的手拿掉,对苏孟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待会儿听你叶叔叔的吩咐,不要乱跑。“说完,苏达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苏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刚刚才死了人的地方,她端了一只烛台,凭借记忆找到下堂的出口。沿着高低不齐的台阶,苏孟走了出去,抬头一望,夜空中悬着一轮满月,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纯洁美好,给世间万物镀上银边,将白天的荒败包裹成静谧的圣地。远处传来妇人教训孩子的叫骂声,还有她丈夫求情的声音,很快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和孩童的啼哭,如果仔细听,还会发现,是两巴掌的声音。院外由远而近又逐渐离去的打更声,提醒村民现在已是二更天。如果不发生刚才那件事,那么今晚应该只是少年阿木非常普通的一晚,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来看看这般皎洁美丽的月亮了。
“噗通——“
大锦鲤跃出水面,打破此刻的寂静。
顺着声音的方向,苏孟看到立在池边那道孤单的背影。
一想到自己出现后,苏达因为她被钱健学当作采花大盗为难,再因为自己害怕官差而没日没夜赶路,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过,又因着保护自己而不得不下狠手杀了人,还是杀了个孩子,苏孟就觉得鼻头一酸,万般自责与愧疚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要不然告诉苏达,自己就此和他分道扬镳,不再连累他?
苏孟在心里想着。
可是没了他,自己能去哪儿?又能干什么?活得过三天吗?
现实问题摆在面前,苏孟打消之前的念头,心里有了别的想法——我绝对不能再做一条咸鱼!我要做一个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人,不要再给其他人添麻烦!
这样想着,苏孟踏出左脚,想要奔向苏达,告诉他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告诉他自己不会再成为他的累赘。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突然从背后伸出,捂住了苏孟的口鼻,将她拉进一旁空无一人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