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现在？”明月疑惑，抬手指了指顾亦珏离去的方向，人不是才走嘛。

“现在，立刻，马上，去顾府。”沈君珏挥挥手，扶着沈缘上了马车，“是请顾亦珏一个人，不是其他人。”

沈君珏钻进马车，舒舒服服靠着，她一手支着脑袋不知思索什么，待马车行至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她把沈缘叫了进来。

“在晚上顾亦珏来之前，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事情。”沈君珏斜靠着，眼眸微抬看着沈缘，嘴角没了方才的笑容，神色清淡，“还有他们回京的真正目的。”

沈缘闻言，眼皮一跳，他低下头，盯着前方鲜艳的裙摆，裙摆外层轻透的薄纱下，绣有精美的云纹样式。

“殿下怀疑，他们进京目的不纯？”沈缘低声道。

顾家常年驻守在燕北，守护北虞北境，根基不在京中，照常理来说，除非圣上召见，他们没有理由回京。

京中虽有他们的宅院，这些年陛下也一直着人看管修缮，但现在燕王府只是一处象征，象征顾家曾经的荣耀辉煌，象征顾家曾经受到的宠爱信赖。

况且这么多年来顾家人一直未踏足京城半步，他们上一次进京，应该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现在顾夫人突然跑回来，以调养身子的借口，挡住了所有人的口舌，但同时还带着顾亦瑾和顾亦珏两姐弟，确实容易让人多想。

若是说顾夫人怕独自一人在京思念儿女，只带顾亦瑾回来便是，为何还要带上顾亦珏。

“没有。”沈君珏一甩手，换了一边继续支着脑袋，她撩起车帘子，外面的行人街铺一一映入眼帘，“就是看看顾夫人还要不要她儿子，不要的话，我收了。”

“殿下！”沈缘大惊，莫非殿下看上了顾亦珏，“望殿下三思，顾亦珏没殿下想的那么好。”

殿下不过见了顾亦珏几次，他的性格为人都不了解，无非就是看着顾亦珏有几分像齐叔灵罢了。

现下殿下沉浸在悲伤中，只是图一时的新鲜，这股新鲜劲过去，一旦对顾亦珏没那么喜欢，最后受伤的还是殿下自己。

“哦？是没那么好，还是没他那么好。”沈君珏尾音轻扬，她身子向前倾，眸光之下是一片深沉的黑，“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本公主只能嫁给齐叔灵或者被送去和亲，嗯？”

不论是这二者中的哪一个，都不是她自己可以选择的。

沈缘看着沈君珏的眼睛一怔，他咽了口唾沫，立即垂下头，低低说了声，“属下不敢。”

马车里安静得可怕，安静得沈缘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上次见玉柔公主这幅表情，还是在那时。

不过那时玉柔公主的脸色，比现在可怕多了。

而齐叔灵，已经成为整个北虞朝廷的禁忌，提不得。

沈君珏盯着沈缘的脑袋，轻笑一声靠了回去，她别过脸，隔着车帘子望向外面的人影匆匆。

“殿下，我们现在回府准备吗？”沈缘看得出来，殿下现在心情不好。

“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