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透露出疲惫:“母亲和妹妹,没得选择。”
“真难啊你,”男人沉重之余还不忘调侃一句,“幸亏我姐她深谋远虑,不然我们就真的成难兄难弟了。”
他说的没错,秦瑶是真的快疯了。
慕柳已经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边,一边哭一边敲门。
秦瑶靠着门板,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把慕柳反锁在房间里了。
房子很大,但没有烟火气,冷清清的,秦瑶听着里面传来的哭闹声,只觉得无助。
她能理解秦越的心情,但是她也真的没办法再忍受下去了。
秦瑶看着手机里那些拨出去的电话,唯独没有秦越的。
她其实没有底气和秦越说:你还是回来吧,慕柳我控制不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越也是受害者。
秦瑶终于打通了秦怀的电话:“爸,我妈她又......你看看能不能快点回来,她好像很难过。”
秦怀皱着眉,语气有些重:“小瑶,爸爸很忙,你妈妈她病了,你让让她。爸爸做完事会回去的。”
然后,手机里就只剩下了冷漠的“嘟嘟”声,秦怀把电话挂断了。
慕柳还在里面不断地敲击门板,哭声渐渐小了,也没了打碎东西的声音。
秦瑶捂着耳朵,在想里面的花瓶和水杯,还有她过十八岁生日时,秦越送的那个精致的水晶球,恐怕都已经变成碎片了。
那是“哥哥”送给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份礼物。水晶球里面还有她的名字。
秦瑶眼眶渐渐泛红,差点就要哭出来。
然而她深吸了口气,关上了头顶那装饰用的吊灯,在一片黑暗之中,还是忍住了。
秦怀挂断电话后,表情就有些微妙。
一旁的秘书不由得关切道:“秦总,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您今天也工作很久了。”
秦怀抬起手看了眼时间,沉声道:“时间还早,再把上次那个决定修改的策划案拿来,我看看现在修改进行到哪一步了。”
“好的。”
秘书转身出了办公室,外面的灯光已经黑了大半。
她叹了口气,默默进了电梯。
她也不是刚参加工作的新人,上司基本都是有钱人,可是不得不说,秦怀是她见过的有钱人里,对自己最狠的一个。
在这里工作近五年,秦怀在工作时间几乎就没离开过公司,基本没有给自己放过假,大多数时候都是工作到员工都快走干净了,才收了东西给自己休息的时间。
其实有一个这样的上司,对公司的其他人来说反而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譬如她,秦怀加班的时候,她很难选择去休息。上司都这么努力,做下属哪里还好意思偷懒?
秦瑶渐渐起了困意,靠着自己房间的门,在黑暗中闭上了眼。
因为慕柳的关系,家里连窗户都是带锁的,偌大的房子里,处处都封闭着,沉闷又冷清。
秦怀回到家里又是深夜了,他打开玄关的灯,换了鞋上楼,一过转角就看到了靠着门睡熟了的秦瑶。
睡梦中,秦瑶还紧皱着眉,姿势很不舒服,不时动一下身子,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秦怀在黑暗中看着女儿的脸,曾经,那张脸上被碎玻璃划出一脸的伤痕。
他眼神复杂,许久,还是叫醒了秦瑶。
“小瑶,醒醒,爸爸回来了,已经没事了。找个房间去睡,在外面睡会着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