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敏锐地感觉到,林知知最近越来越古怪了。
譬如开的药吃完,还是有些感冒症状,却怎么都不愿再去。
嘴里说着:“感冒不会死人。”
今日却又开始发烧。
又譬如他兴致勃勃地为实习做准备,即便发着高烧,林知知也丝毫不留情面:“人民医院夜班是最忙的,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用不了几年头发就要掉光。”
而后又不知想到了哪里,手里的桃子抱枕捏到变形,脸上却还是那副性冷淡的表情,带着发烧的红晕。
林知知早上开始发烧,没有去上班,现在还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副随时会撑不住的样子。
严淮有些担忧:“姐,如果你不喜欢头发掉光的前辈们,我们换个医院,不能再拖了。”
他学习不精,根本不敢乱下药,然而林知知就这么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严淮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硬是成了苦瓜脸。
林知知哑着声音回道:“你不会开车。”
严淮的确不会开车。他一个大男人成年这么久还不敢去学开车,一度成为林知知最头疼的问题。
不过严淮总有对策:“我刚给夏楠姐打了电话,她马上就来。去谭大的附属医院。”
林知知闭了闭眼,努力压着一口气。
他刚才一直在这里,电话应该是一个小时前说接水那次打的,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不过......
林知知越来越困,面颊绯红,呼吸逐渐平静。
严淮松了口气,拦腰抱起林知知,把手里放进外套口袋,直奔楼下。
已经快上午十点,太阳都高高挂起,早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夏楠顺利地开车到小区门口,帮严淮把睡着的林知知放到后座上。
后座铺了薄毯,林知知平躺在上面,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严淮不禁又开始发愁:“夏楠姐,虽然我姐醒着说什么她都不听,但是她就这样这样睡着我有点害怕。”
夏楠也觉得问题有点大:“我认识你姐这么些年,也很少见她睡得这么死。”
夏楠把副驾驶的门打开,把快变成人形苦瓜的严淮推了进去,自己绕了一圈坐到驾驶位上。
然后开到了市中心,眼看就要去人民医院。
严淮怕吵醒林知知,只能小声提醒夏楠:“夏楠姐,我姐她好像不太想去人民医院。”
正好到红灯路口,夏楠踩了刹车,疑惑道:“为什么?人民医院离得比较近,又是全市最好的医院,怎么看都很方便。你姐她怎么想的?”
严淮也不知道,两个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他有点后悔说了谎话,之前打电话只是跟夏楠说要去医院,可没说去哪个医院。是他自己跟林知知说谎,不小心把自己都给骗了。
不过无论如何,已经到这里了,林知知还发着烧,总不能再绕远路去附属医院,夏楠凭着理智,还是把车开到了人民医院门口附近。
严淮下车,从后座上抱起林知知,夏楠还有些事,只能嘱托他:“知知性子倔,她不愿意来,发现自己在这里肯定生气。生着病呢,你说话也小心点,赶紧让她把气消了好好养病,越是她这种平常不怎么生病的生起病来越麻烦。”
严淮连连点头,抱着林知知就往医院里跑,还得小心不惊到她睡觉。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往门诊楼跑,引来许多同情的目光。
看这样子,两个人都年纪轻轻的,真是不容易啊。
严淮根本没心思理会旁人的眼光,至今把林知知抱到了大厅的椅子上,自己挂了号,才又重新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