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儿?
葛艾眉头紧皱,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轻敌,鹿敬之剑上的压力极大,她不敢出声回答他,怕泄了内力。
“你不答我也知道是他,怎么,终于决定先下手为强了吗?那个逆子!”鹿敬之大喝一声,格开了葛艾的匕首。
情势对葛艾十分不利,寸长寸强,单凭一对匕首,葛艾很难近身去,但是带着长剑又无法上云楼来,匕首是她唯一的选择。
好在她还留了后手。
葛艾屏息又攻了上去,她很谨慎,一击不中就立刻后退与鹿敬之拉开距离,匕首所向之处都是关节难以顾及的死角。
可是鹿敬之也不是好相与的人物,一柄长剑舞得令人眼花缭乱,他自幼浸淫在武学只做,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可是他渐渐觉得臂膀沉了起来。
手指上也没什么力气。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久疏练习?
不对,即便是年纪大了,也不该劳累的这样快,即便是久疏练习,也不至于几剑比划下来连剑也握不住!
“你下毒!”鹿敬之突然想到了什么,怒目圆睁,可就算他再不情愿,手中的长剑还是“铮”得一声落在霖上。
葛艾瞅准时机上前,将匕首送进了鹿敬之的胸腹,自己也跌坐在地。
“是,我下毒,可那又怎样,你就要死了。”葛艾冷笑,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这之后会怎样已经无所谓了。
“鹿二!鹿二!”鹿敬之捂住伤口,有气无力地呼喊着鹿二的名字,云楼是木质的,鹿二在葛艾上楼之后便在楼底把守,以防歹徒纵火行凶。
云楼之高,这样的声音鹿二根本听不见。
“别挣扎了,没有解药。”葛艾也无力得倒在一边,她将毒药下在商瑜的头颅上,打开匣子的一瞬间,毒药便扩散在空气中,离头颅最近的鹿敬之首当其冲,而亲自下毒的她,也难逃一死,方才她与鹿敬之缠斗就是为了让剧烈的运动催化药效的发作,能给鹿敬之来一刀自然更好。
鹿敬之不愿轻易放弃,“你就甘愿鹿黍离背上弑父的罪名?”
葛艾大笑,她从没有笑得如此开怀,“实话告诉你吧,我来这里不是鹿黍离指使,是我自己看你不顺眼,你这个草菅人命的东西!你也配做鹿黍离的父亲?实话告诉你,咱俩的尸首很快就会化作一滩水了,到时候人们只知道,鹿敬之大将军失踪了,谁又会注意到一个侍女的去向呢?”
鹿敬之眼角一皱,神色瞬间变得狠辣,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拾起宝剑,向葛艾投了出去,葛艾本就身中剧毒,无力躲闪,这一下顿时再无声息。
鹿敬之倒在云楼的栏杆旁,眺望着这座即将属于他,而永远都不能属于他的城池。
此刻,城中的人正在相互劈砍,殴打,冲杀,然后和他一样死去。
鹿敬之最后想了想这一路上他的征途,在最后一刻,他终于战胜了自己心目中的宿敌,他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古今又有几人能成此番大业?
虽然这一步之遥,成了永远也无法跨越的堑。
可他不后悔。
鹿敬之大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