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寒闻言,倒是也放下了筷子,转头看向尹寒熙,侧身靠近。
尹寒熙连忙娇羞的低头,脸上添了丝丝红晕。
“公主殿下,既然已经吃完了,可否听温某说几句话。”
声音自耳畔传来,让尹寒熙的心漏了两拍,木然的点了点头。
温凉寒轻声说道:“不知公主可还记得,一年前温某说的话,现下前来,我只希望公主能言出必行,可若是别有用心,那,怕是会伤了皇家和温家的和气,我之前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不借王府之名,也是为此,倘若公主执迷不悟,为了几句荒唐的市井传言白费力气,那我也不介意以王府的名义回应,到时,风评如何,温某也不得而知了。”
声音很轻,听来却字字沉重,一字一句砸在尹寒熙心上。
一年前,皇帝设宴,尹寒熙特意打点了管事的太监,坐在温凉寒旁边,对他好一番献殷勤、表心意,却遭温凉寒直接拒绝。
“公主殿下,还请自重,微臣怕是没这个福分,还请公主另觅良婿。”
那时温凉寒还未得王爷爵位,却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尹寒熙,可这尹寒熙倒是不曾放弃,一年时间,坊间传闻甚嚣尘上。可这王府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当温凉寒当了王爷,成了这王府的一家之主,还是不曾有回应,这公主便以为是温凉寒改变心意了,却不曾想过,竟是为了保住两家颜面。
说完,温凉寒便叫来了阿玄,问道:“我的剑落哪了?下午要陪皇上检视士兵,去给我找来。”
阿玄回道:“王爷,您上午不是让陈卿给您收着了吗,小的这就去取。”
陈卿!
当这个名字再次在尹寒熙耳畔响起,心中的痛苦顿时转化为恨意燃烧起来,一定是她,才让王爷对自己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当阿玄在后院凉亭上找到陈卿的时候,徐一闪和张馒也在,三人正在用膳,徐一闪见阿玄来了,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阿玄?可是这宴席布置不周?”
阿玄看了三人一眼,摆手说道:“不不不,宴席马上就结束了,是王爷,让我找陈姑娘要回他的宝剑。”
陈卿闻言,放下手里的馒头,走到练武场的架子上取了王爷的剑递给阿玄,“阿玄,你下次提醒提醒王爷,别再把剑落我这了。”
阿玄点了点头,拿了剑随即离去。
陈卿转身想着坐回原处,一转头便看见徐一闪和张馒两个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刚一坐下,徐一闪便忍不住问道:“哟!陈卿,这王爷的宝剑怎得会落在你那啊?”
张馒也是满脸的奸笑看着陈卿。
陈卿还是一手拍在徐一闪的脑门上,“你们别瞎想,王爷上午来练剑,随手交给我了,我就替他收着了。”
说完,见两人神色未变,就继续补充道:“而且啊,你们也别看热闹不嫌事大了,我,对王爷一点意思都没有,对公主讨厌也纯粹是因为她老明里暗里的挖苦我,而且人家两个人本就两情相悦,这下更与我没关系了,你们就醒醒吧。”
徐一闪一下子泄了气,语气里还颇为不悦,“陈卿,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陈卿睨了他一眼,咬牙切齿说道:“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王爷!”
说完,见两人终于不说话了,想来奏效了,陈卿便继续吃饭。
却见徐一闪赶忙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张馒也是匆忙扒拉了两口菜,塞满了嘴巴,小声喃道:“卿姐,你慢慢吃,我、我忽然想起来我下午当值,先走了。”
“对了,我也想起来了,前院池塘的鱼死了一批,我还没换呢,先走了。”
两人飞速跑了。
陈卿看着他俩的背影一阵莫名其妙,不解的一回头,自己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人。
温凉寒!
陈卿虽是惊讶,却也立马镇静下来,自己实话实说,知道王爷和公主情意,就更没什么好尴尬的,语气也很是正常:“王爷,您怎么来了?您的剑我已经给了阿玄了。”
温凉寒微微点头,面色也是一如往常般冰冷,道:“饭后路过,无事。”
陈卿也点了点头答道:“那奴婢就继续吃饭了,王爷自便。”
说完便转身坐回原处继续吃饭了。
“陈姑娘这脾性倒也是多变。”
乍一听是夸奖,细细一品却寻不到一点儿赞美之情,陈卿不解,转身问道:“奴婢不知王爷何意,还请王爷明示。”
温凉寒看着陈卿,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半月有余,在嵌月宫和此处,倒是两番说辞了。”
陈卿想了想,恍然大悟,当时在嵌月宫故意气尹寒熙的说辞,竟被王爷听了去,当初尹寒熙如何生气,在王爷听来就有多真心,和刚才自己那句倒还真是差别巨大啊。
陈卿畅然笑道:“哈哈哈哈哈,王爷,您当时听见了啊,嗨,我那就是随口乱说的,单纯就是为了气公主罢了,我对王爷,可真是半分非分之想都没有啊。”
说完陈卿便想起来,这王爷要是和公主情投意合,那自己故意气公主,岂不是也得惹恼了王爷?
好在,温凉寒神色倒没什么变化,沉声道:“最好如此。”
留下这句话,温凉寒转身便走。
陈卿见状,立马冲着王爷喊道:
“王爷放心,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