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闪还真说对了,陈卿正在房间吃着糕点就被阿玄叫去了幽兰殿。
殿内幽幽兰花香,走廊上帷幕随风轻轻摇曳,阳光洒在大殿的飞檐上反射出淡淡琉璃色彩,给整个幽兰殿添了几分朦胧悠雅。陈卿是第一次踏足幽兰殿,便觉得这里和王府整个金碧辉煌、奢华高调的风格不同,就像是南方的姑娘来到了北方,少了一分豪迈,却添了几分柔情。
“妙哉!妙哉!”
陈卿脚步一顿,这声音从大殿传来,那语气,七分赞叹两分爽快,细细一品,还藏着一分圆滑。
老杨率先发现了陈卿:“来来来,陈卿,快过来见过蒋公公。”
陈卿走到大殿内,发现那人一身黑色衣袍,一看便是上好绸缎,衣服上所绣皆为深色图案,想必是忌讳国葬缘由,可仔细一看那深色针脚下也掩着金色丝线,衣衫一动便能在间隙里看到点点金光闪耀,不仔细看便还以为是自己被眼前这人迷得晃了眼睛,那冠上的红宝石虽被外延的一圈白布所掩,却仍能看到些许红色亮光,给人一种庄重中又带有一丝属人耳目的尊贵之感。
那人坐在王爷身边,手里端着一盏茶,臂间还挂一拂尘,双鬓已有丝丝白发,看着却精气神十足。一双眼睛细长,却很是深邃有神,眉宇间透着一种不可捉摸的傲气。
“见过蒋公公,奴婢陈卿,是王府的一位下人。”陈卿行礼道。
蒋遗复先是眼神一瞟,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绽开一张笑脸,旋及起身快步走到陈卿身前,双手扶着陈卿的胳膊说:“哎呀,不必多礼,陈姑娘快快请起,这杨总管可和我说了,你可是这件事的大功臣,要不是你啊,那尊紫砂壶要是丢了,皇上指不定有多恼怒呢。”
说完便把陈卿扶起,末了还伸手拍了拍陈卿的肩头。
陈卿一阵难受,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人妖…太监嘛。
‘这声音也没多尖吗,就是假了点。’陈卿打量着眼前的蒋遗复腹诽道。
蒋遗复坐回原处,看着陈卿笑道:“陈卿,皇上命我前来彻查此事,现下多亏有你,才让那歹徒绳之以法,刚才杨总管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陈卿不好意思道:“蒋公公说笑了,都是一些小把戏,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蒋遗复敛了敛笑容,“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小把戏能抓得住凶手便是大真理,陈姑娘就莫再谦虚了,说起来咱家倒是对你那真理颇为好奇啊。”
陈卿道:“有何问题,蒋公公问就是。”
蒋遗复眼神一闪,问道:“这杨总管只说你是用了你们家那边的常识,那咱家就不明白了,姑娘家在何处啊?为何能有那么多的我们不知道的真理啊?有幸咱家倒也想去一览究竟。”
陈卿闻言,先是瞅了瞅温凉寒,见他也在看着自己,心道不好,陈卿根本就没准备好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好在王府里的人一直也没多问,陈卿就给忘了自己穿越而来这事了。
“怎么?还不方便说吗?”蒋遗复盯着陈卿,把她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陈卿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哈哈,不曾不曾,奴婢就是害怕我说出来公公不信啊。”
“但说无妨。”
这声音比刚才多了些许低沉清冷,富有磁性,让人听了舒服多了。
是温凉寒。
陈卿转头看了看他,见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眼色里却多了几分柔和。
“好吧,那我说了,信不信由你们,我家,离这超级远,我是被人贩子卖到这里,我家那边啊,叫…叫…察爱纳!反正就是离这很远,公公要是感兴趣,等有机会我带您前去。”陈卿乱绉完抬头看看两位,发现他们并未露出什么奇怪神色,尤其是那位蒋遗复,反倒还像是一遍遍念着自己刚才说的名字,仔细记下似的。
见自家王爷也没说什么,老杨赶忙岔开话题:“对了蒋公公,皇帝现在还在忧心,您还是赶快和王爷回宫复命吧,再晚了皇帝该等不及了。”
蒋遗复听罢,略微点头,便起身冲着温凉寒一礼:“杨总管所言不差,王爷,您请!”
温凉寒也起身对老杨说道:“杨叔,我进宫一趟,你命人把高飞交予蒋公公,再者,府里下人…”
“王爷放心,说来这事也是属下管教不周,这次老夫定当好生教导,勿生事端。”老杨立马保证。
温凉寒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转头对陈卿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陈卿如释重负,“好嘞王爷,奴婢这就走。”
“慢着!”
陈卿刚欲离去,忽然就听见蒋遗复叫住了自己。
蒋遗复看了一眼陈卿,接着又看了一眼王爷,说道:“王爷,这起案件,多亏了陈卿,我想皇帝应该也想见见,不如让她和我们一起进宫复命吧。”
温凉寒看向蒋遗复,眉间一沉,“怎么?蒋公公还怕你我二人说不清楚吗?”
蒋遗复立马绽出笑脸,走进了几步,“咱家不敢,只是奴才奉命捉拿犯人,皇帝特意告知,谁能查出这件事情始末,一并入宫,王爷也知道,赏罚分明,皇帝一向如此。”
温凉寒还没有说话,陈卿便按捺不住了,忙道:“王爷,我也想去,我还没见过皇宫长啥样呢,您就带我去吧。”
本来看着这蒋遗复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陈卿不怎么喜欢,可眼下却还想让自己进宫见皇上,陈卿登时改了态度,这活在历史课本里的皇帝,自己还真想去一探究竟。
老杨也附和道:“是啊王爷,陈卿既然也想去,您就别再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