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声和欢呼胜利的声音交错混杂,但这个结果对大多数人来说毫无影响,愤怒被彻底淹没下来,留在擂台上的帕洛斯打开座舱,洋洋得意地举起双手,冲外面的学生们哈哈大笑。
“真奇怪。”欧新在队内通讯频道里不解地说,“帕洛斯不一定打得过白柯啊?”
“没必要在这种时间里压上所有的底牌。”谢忱冷淡的声音响起来:“不过帕洛斯确实不是好惹的,继续这么打下去,白柯也不一定能赢。”
“不仅不能赢,估计会很惨烈,”安杰鲁懒洋洋地说:“如果我是帕洛斯,就刻意降低场的防御,引诱白柯进攻,然后彻底绞烂它——”他发出了一个讨厌的拟音:“砰!”
“可是,可是这只是训练课啊,”欧新的道德底线明显比67小队的其他人更高,他结结巴巴地说:“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甚至都不是比赛。”
“人生就是一场比赛啊欧新。”克奇的话中带着笑声,不过其中和意思可没有这么和善:“你们没听过那个传闻吗?”
“什么传闻?”
“据说在几个月后,四大学院和预备学院——也可能是改名后的学校——要一起举办一次比赛,佼佼者将会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刘浩完全无愧于他的外号,抢在所有人之前侃侃而谈:“这个比赛好像就叫学院杯,但具体的比赛内容,时间,地点,以及参赛的方式现在都没有公布,不过这就是个公开的秘密,总之,现在不少人都憋着气想表现呢。”
“表现?”一直没说话的吴畏终于忍不住了,“我记得我们就是一群菜鸟吧?哪怕杯赛的消息是真的,也轮到一年级的菜鸟上吧?”
“据说这次杯赛就是为了检验所有学生的能力,特意不分年纪,只要能够通过本学院的初选就可以参加,好了好了,先看擂台,又有人上去了。”
的确如此。
一架机甲轻轻跃上了擂台,落下的同时黑色表面迅速变成红色——不过比起白柯,这架机甲的驾驶员更有想法,并不是全身通红,某些地方——比如背部,肩部,都有一些特别的纹路,大概是时间太急,来不及仔细设计,但比起先前的通体白色,这个别有趣味的设计显然引起了学生们的极大兴趣,没多过久,其他的机甲也改变了外壳的颜色,用不同的色彩作为区别和——自我宣传。
红色机甲显然在刚才的比赛已经仔细研究了帕洛斯的套路,机甲还没落地,近乎无色的波纹就随着嗡地一声荡了出来,去势极快,电磁约束器堪堪关上,场就撞了上来,目力强的学生甚至能看到那层蓝色电膜瞬间加深颜色之后,像弹力布那样微微向外凸出。
帕洛斯开着外放通讯,巨大的哼声传出来,黄色的波纹仿佛潮水咆哮而来,片刻就将进攻者的场包围了起来——它就像一滩柔软的,不知深度的泥沼,任何试图越过它的人或物都不得不陷到无穷无尽的深渊。
“他太心急了。”谢忱冷静地为队友点评道:“其实如果不要和帕洛斯硬碰硬,远距离攻击更有效一些,因为帕洛斯的场离他越远威力越弱,一上来就想抢攻,还是没看懂帕洛斯。”
克奇也尽可能地为队友说明:“帕洛斯的场其实没多大用,因为他的有效距离不能超过五米。之前白柯没发现,但是估计他的队友发现了,所以他才突然认输。如果你把距离拉开,将场凝结起来,不要铺出去,提高强度,帕洛斯就顶不住了。”
“因为他的场的特型就决定了他没办法集中和扩大吗?”吴畏思考了一下队友的思路,提出自己的意见,“扩大会太弱,集中也没强度。”
“差不多。”安杰鲁加入讨论,“如果我是帕洛斯,这种时候根本不会把场放出来,对方的场应该是控制或者温度一类的,不过等级绝不超过C+,没太大的威力,只要把距离拉近,然后直接用场淹死他——流沙也可以认为是一种特殊的水嘛。”
虽然安杰鲁的某些话需要剔除以防止引起小队之间的内讧,但他的其他意见确实得到了队友们的赞同:“确实是这样。”
“快看,红甲坚持不了太久了,我估计他马上就会认输。”谢忱提醒大家注意擂台,“帕洛斯要下手了。”
擂台上,就像谢忱所说那样,红色的装甲已经被黄色的波纹包围起来,并且一步步不断向中间的机甲逼近。驾驶员的场虽然极力抵抗,但却收效甚微,帕洛斯仍旧不紧不慢地蚕食着目标,直到后者崩溃般打出认输的信号。
“我,我认输!”
所有人都听见黑色机甲中传来帕洛斯轻蔑又无聊的的声音:“啧,太弱了,真没意思。”
“怎么练习赛的时候没怎么听说他的名字啊?”吴畏注视着画面中飞速离开擂台的机甲,将目光停留在那家嚣张的黑色机甲上,“我不记得有听过帕洛斯的名字。”
“没听过也正常。”简直是预备学院所有八卦小道消息汇集地的刘浩嘿嘿笑了一声,“因为他在第一场比赛就遇到了安杰鲁,然后我们这位亲爱的队友下手过重,送他进了医护处躺了整整五天才出来,那时候比赛都结束了。”
安杰鲁彬彬有礼地为自己辩解:“谢谢夸奖。顺便,帕洛斯会受伤是因为他想偷袭,”他停顿了一下,愉快地继续说下去:“纠正一下,是趁机杀了我,嗯,我们过去有一些小小的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