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种场面话说得差不多之后，饭局的目的才真正体现。

然而，进入正题的并非急于寻求合作的沈言伦，而是甲方爸爸何总。

何总端起白酒杯，扬起应酬式的笑容，“沈总，艾维库被并购后，也是自主经营，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沈言伦并没有弄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场面活是应酬场的必备，他也端起白酒杯，朝敬酒者的杯子轻轻一碰，“当然。”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口而尽，在空杯放下的瞬间，陈心然眼明手快地拿起分装着茅台的玻璃容器，往空酒杯里倒至三分之二处。

这种场合，在场人都是各司其职，并全神贯注于自己那份工作，饭桌上的菜肴，最多是来冲冲酒气，所以随便动一两下筷子，就成了常事，没有人会在酒宴上吃饱。

只是，没有食物垫底，她不由得担心沈言伦的胃会受不了。

万一闹胃疼，彻夜照顾的人不还是她。

想到这里，她往沈言伦的碗里夹了些糖醋排骨和青菜，提醒他垫胃，不过，沈言伦瞅都没瞅一眼，继续和何总聊着。

提醒失败，陈心然无奈地望向沈言伦的聊天对象，何总正在自我感慨中。

何总：“你知道我对艾维库的感情，我是看着它从小小的一棵树苗，长成了现在的苍天大树，其中的每一滴水，每一颗肥，都是我亲手施下的。它就像我的孩子，现在把它卖出，我很不舍，但是没办法，为了它更好的发展，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何总的感受我懂，不过请何总放心，如果把艾维库交给我们，我可以向何总保证，我们必定会对全心全意地对它。”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前边有艾维库的危难，后边有魏总的险阻，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我这个老胳膊老腿能够撑多久？”

“何总，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听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的场面话，陈心然仿佛看到了两只洞庭湖上的老麻雀，正在斗智斗勇，谁都不愿落后。

大约是铺垫够了，陈心然看见何总摆手，“你看我，几杯酒下肚，话就是多。不聊这些了，我们说说正事。”

何总轻拍李凌旋的肩膀，“我已经约了李小姐好几次，可都没有赏过脸，这次还是仗着沈总的面子，李小姐才答应见我了。”

他表面上是在诉苦，实际上是在告诉沈言伦，李凌旋对他有意思。

沈言伦当然读懂了他话里的话，看着李凌旋略微一笑。

而李凌旋也是明经的人，立刻说道：“我这不是才回国不久吗？之前一直在处理国内的事情，今天刚好有空，不就来了吗？”

何总笑呵呵地回应，“我这个老骨头和帅哥当然没法比，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过这以后还要仰仗着李小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啊。”

这时的李凌旋并没有打算接何总的话，她要不要跟艾维库合作还得两说，主要看沈言伦的反应。

就算要卖面子，也不会卖给无利可图的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