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出酒吧的那刻，不，更准确点说，是从冷向治丢下警告的那一刻起，她因冷向治一时被消磨的思考就跟着回来了。

她清楚地知道，冷向治想要爸爸的命是何等的简单。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没有保存的数字。

等待通话的声音响着，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响一声对她都是一次煎熬，她被这种煎熬折磨着，直到电话自然挂断。

显而易见，无人接听。

如今她该做的和必须做的，就是到冷向治的公寓去低声下气求他。

即使不能解释今晚发生的事，至少也能在爸爸受到牵连前消掉他的怒气。

想到这里，她急忙拦住的士，去了冷向治的公寓。

冰凉用来形容冷向治的房间一点也不为过，这样的寒像极了他身上惯有的冷峭。

屋里很暗，只有落地窗外的灯落入屋内的光亮，但是灯光再努力，也抵不过屋里的萧条。

冷向治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窗子没有打开，隔着玻璃和不隔玻璃看夜景的感觉没什么差别，只是与以往的心情相差甚远。

如今晚在酒吧，让怒气完全冲破理智的情况并不多。

直到现在他还在混淆，导致他怒气无法控制的元凶，是陈心然背着他做小动作，还是她和向擎那苟且的画面。

手机的震动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震动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手机旋转了九次，停止了。

冷向治撇嘴一笑，笑容里将苦涩、怒气、不解综合糅杂。

卒然，吸了口手边燃着的烟后，他朝电脑桌走了几步，并把烟按进了烟灰缸里。

走动时，他轻咳了一声，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碰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