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苦寒,多有不便,即便现在是在炎炎夏日也是成日里风沙喧嚣,吹的人不堪其扰。只是谢瑾行却觉得无关紧要。
如今边关战事停歇,百姓难得休养生息,他此行本就是为了一些经年的痴心妄想罢了,如今日日对着辽阔的塞外竟觉得自己以前只局限于爱恨情仇,从不知在这广阔的天际下自由奔跑的快意潇洒。
他想明白了,他可以把他的那份喜欢妥帖的收在心里,自己慢慢享受这份喜欢,至于给她带去的困扰,以前的他无法补救,以后希望能让她不用想起自己就觉得困扰就好,当然,最好是不要再想起他。
一年四季里当属夏日最为难熬,好在现下已至夏末,马上就是初秋,到时天气便能凉爽起来,晒得焉焉的人和草木又可精神起来了。
只不过,眼下有一人是完全顾不得闷热了。
孔采儿软软地趴在院中的石桌上,手抚着胸口,拼命地压抑着要吐的欲望,她真的是吐怕了。
不分白天晚上不分时间地点,吃啥吐啥喝啥吐啥,只吐的胃里什么也不剩,浑身乏力。
春阳向来是最能抓住她胃的人,如今也是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地做些易消化的食物,指望着她多少能吃上些,长此以往这人都要熬不住了。
赵恒气急了,“早些日子让你多吃些,你不听,现在可好,再吐下去不出一月你就要不成人形了。”
孔采儿本来就吐的难受,又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委屈的涌上一汪泪水,可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愣是给忍住了,只当没听见。
一旁的春妍却听不下去了,“公子,小姐本来就很难受了,你怎么能凶她呢,她要是心里不开心,就更吃不下饭,到时候不知她就连小公子或者小小姐都会有影响的。”
赵恒自知失言,他何尝不知自己是病急乱投医,迁怒于她呢,可自己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
他伸手去触碰却被她躲过了,他心下了然,定是同自己生气了吧!
“也罢,我去寻点新鲜的吃食给你。”
赵恒走后,孔采儿才缓缓抬起头,他的背影远去,他竟然没有留在自己身边,也没有安慰自己,这让她愈加委屈。
空空的胃里又开始翻滚着酸水,她捂着嘴蹲下,干呕了起来,春妍见状,赶紧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春阳你快去再拿着热水来。”
春阳忙不迭的去了后院厨房,孔采儿稍微缓了缓对春妍说想吃点绿豆糕,春妍一听她想吃东西立马转身去拿,可是回头就发现她家小姐不见了。
这一下可是把她吓得不轻,她满院子找了几遍都没找到,这才惊动了整个王府的人,怀着郡王爷的宝贝孙子的人不见了,整个王府人仰马翻。
连带着赵恒都被他父亲骂了好几回,赵恒硬着头皮接下了,转身吩咐暗卫们迅速去找,因为她怀孕的缘故,他将暗卫们撤至外院,由自己时时陪着她即可。
既然未见她离府那便还在府中,只能慢慢找了,也不知那般大的一个人还怀着孕能藏到哪里去。
孔采儿趁着春妍不注意偷偷溜出院子,东躲西藏的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她走近一看居然是马房。
一块三个院子大的空地隔了三间马房,目测里面至少有六七匹马。她从小就想尝试着骑马,因为种种原因始终不得实现,如今有机会近距离看看也是好的啊。
“谁!谁在那儿?”
孔采儿刚伸出去准备摸摸马的手顿在了半空,她回头讪笑,“那个,不好意思啊。”
“哦!原来是咱们公子的夫人啊!”来人是一个中年妇人,一番盘问后才知是主子。
她手忙脚乱地道歉后,解释道自己的男人是在这里喂马的马夫,可巧今日病了,她便来替他瞧一眼,远远的瞧见她徘徊在马房前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她倒是没太在意,憨笑,“是我贸贸然进来,与你没关系。”她瞧见她手里拿着半框有些脱水起褶子的苹果,不知怎的觉得馋的厉害,问道,“你,这是些什么呀!”
那妇人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上挎着的篮子里的苹果,“哦,这是些不新鲜的苹果,是我准备给……”
孔采儿伸手拿出来一个用袖子擦了擦,然后咔嚓一声咬了一大口,那妇人眼看着她欢欢喜喜的将那果子吃了进去,磕磕巴巴地说完未尽之意,“准备给马儿的饲料!”
孔采儿听完一顿,看着她颇有些尴尬,“这个,是……是饲料么?”她能说她还觉得挺好吃的么?
赵恒从暗卫那里得知孔采儿在马房时,嘴角狠狠抽了抽,一路赶过去正巧碰见她与一个妇人在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