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顶着半边血红的脸,却端着一张笑脸,在场的人都觉得后背直发凉。
那大汉也发怵了,警惕地向后退去,可是刚一转身的瞬间就被扼住了脖颈,接着有什么东西断了,他想转动头颅看看,却发现自己的头耷拉下去了,世界在他眼中完全颠倒,直至陷入黑暗。
余下那几个壮汉不可控制的抖了起来,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徒手将另一个人的头掰断,就像白生生的藕段一样,虽然折断了,但是内里的经络却顽强的黏连着,就像此刻地上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男人,仅用一层皮连接着断作两截的肢体。
此战毫无意外的以虎斗峡投降缴械为结局。
而那个勾结匪首的县令也是吓的晕死过去,再醒来已身处京畿大牢,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谢瑾行一举歼灭了匪徒,还顺便帮百姓除去一位没有担当的糊涂县令,皇上甚悦,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只说自己希望离开京城去往边关驻防,虽然意外于他的请求,皇上最后还是应了他。
他将绿茵留在了绿田县,帮她备了一些田产并一间小铺子。
绿茵感激得无以言表,只说若有机会相报必定肝脑涂地。
这事很快便被他抛之脑后了。
一连几日忙于整理军务,清点军士名册,他好不容易提前一天完成所有事宜,只待拔营出发。
想来想去,他还是去了一趟袁国公府,这次他直接递了名帖。
袁瑛出来见他时,惊疑的发现他整个人充满着戾气,与之前那个恣意洒脱的少年将军判若两人。
“你……”她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也没有立场问什么。
谢瑾行却没有迟疑地开口,“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她看着他不语,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于自己她始终都是如此不假辞色。
忽然就想开了,之前自己可能是太过自视甚高了,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他拿起茶杯起盖却又放下未饮一口,转头看着她,“袁小姐,我第一次见你时,才十三岁,如今我二十岁了,整整七年我都在默默地喜欢着你,前五年你过得很好,我便想着我只要将你默默放在心间就可以了,后两年你突然成了一个人,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么?我可耻的高兴了很久,不,简直是欣喜若狂。我甚至都想到了以后我娶你入门我该给你什么才能让你开心快乐,一直沉迷在这种痴心妄想中,我都忘记了感情是要两情相悦的,我自己一头子头脑发热,却从没想过你的感受,也没问过你的想法,那个姑娘说的没错,我怎么能在你守孝期间就如此胆大妄为丝毫不顾及你的立场和名誉。”
袁瑛有些触动,她一直不理解他对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如今得知有一个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少年时起喜欢了自己整整七年,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自己无法回应他这份感情。
谢瑾行却自顾自的说着,“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说声对不起的,明日我就要拔营去往边关,没个三五年是不会回来的,以后你也不用因为躲着我,故意不出门了。”
袁瑛有些脸红,原来他都知道。
他站起来,双手相扣俯身拜了一礼“袁小姐,就此别过。”
毫不留恋的背影在跨出门口时停住了身形却并未转身,“我私心里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未来,请你允许我保留这一丝丝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