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有着一张张年轻的,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他们的眼睛,是灰色的,完全没有焦距,那些人,只会杀人,而且,这杀起人来,就象是切菜切瓜,没有半点的犹豫。
那些人,黑夜潜伏,专门为杀戮而生。而白清雪隐约听过,那些人全部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而且是从血海里游弋过来的,没有任何人情味的生物。
是的,那些人,充其量只能叫做生物,而不能被叫做“人”!
夜慕容看了一眼白清雪苍白无色的面孔,仍旧淡淡地道:“所以,你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你,并不一定能带回你的弟弟。”
夜慕容的话,可以是一字一顿,而每次加重的语气,似乎都在告诉白清雪,她即将看到的,会是怎样的一副可怖的景象。
白清雪并不一定能带回白棋。
那样的话,那样的认知,让白清雪的心里,顿时浮出一抹比绝望更加绝望的东西。
她咬着下唇,冷冷地道:“不,我一定要带回棋儿,不惜一切代价!”
白清雪的眸子里,流幻着种种奇异的表情,似乎悲伤,似乎绝望,又似乎在下定了某种决心之后,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让人不出来的,但足以佩服得无体投地的,那种大义凛然的悲壮。
若是男人流露这样的表情,并不奇怪,因为男儿英雄。可若是女子流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一定是被逼到了死角,抱定了玉石俱焚的惨烈决心,这样的女子,原本就是令人佩服的。
夜慕容的眸子里,流露出赞赏的光芒,不错,只有这样的白清雪,才有让他刮目相看的潜质。
夜慕容放缓了语气,道:“你能这样想,最好!”
白清雪转过眸子,认真地看了夜慕容一眼,眼前的这个男子,长眉斜飞,五官如玉,一双眸子里流露出令人看不透的幽深光芒,虽然,他经常着戏谑的,甚至是冰凉的话,可白清雪从他的眸子里看到的,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可是,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寂寞呢?白清雪想不明白,就如现在,白清雪望着夜慕容的侧脸,似乎从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似乎镌刻着比岁月的印记更加深刻的东西。
至于那些东西是什么,白清雪可看不清楚。
白清雪实在弄不清楚夜慕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似乎,这个男人早已准备帮她,但是,这个男人又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什么,可现在,他为什么要这么呢?
白清雪如此想,就好,若不是如此想呢?又会发生什么令人可怕的东西呢?
白清雪摇摇头,想将心里诡异的念头甩掉,然而,她才只一动,忽然,耳边传来夜慕容认真无比的声音:“先养一下精神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可有得你折腾的。”
要想救出白棋,就会有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则需要白清雪非常大的勇气。
白清雪知道,夜慕容的一定是实话。
所以,也是第一次的,她没有反驳,只是顺从地点零头,然后,将头靠在车窗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累了,真的累了。
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白清雪从来没有安安稳稳地睡过,也从来没有放心地做过一场好梦。因为,她不敢睡得安稳,怕有黑手伸来,她不敢做什么美梦,因为梦醒之后,失望犹如潮水袭来!所以,而今的她,不单单是累了,更加是累得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