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殿内只余安了一人,静的像是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清。
安了拂扇的动作愈发快乐,心口燥热愈发明显,她盯着案上那盏未喝完的茶,猛地起身将桌子掀了。
有人要害她,这盏茶添了东西。
安了紧紧握着把柄团扇,眼前泛着花白,整间屋子好像打着转。她踉跄几步,腿一软摔在地上。
“娘娘?”
眼前有人朝他走来,声音清亮,是个男子,那男子笑着,“臣也是为了娘娘和陛下的好,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他谦卑恭敬地扶起安了,轻声说:“娘娘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
那男子是广叶,思来想去还是后悔救了林脂的生。卞清方并不会因为林脂的活而变好,相反会疯得更彻底。所以他买通了宫女,给林脂下了药,弥补错误来了。
他能清了林脂的记忆一次,就能有第二次,这次索性让所有知道的人都忘干净罢。
陛下会是一个好皇帝的,这次虽是臣逾越了,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久了,可这次臣终于开始正视陛下的病了,陛下活不久了,不可能一直围着林脂,围着这些情情爱爱的过完最后几年,大运还缺一个可以继承帝位的太子。
广叶没有杀林脂,因为这是他的退路,若哪日他的忘川水失了效用,也总不至于让卞清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榭庭宫,珠帘轻晃。
卞清方一身红衣踩在台子上跳舞。
外边珠帘声骤停,男子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俞转俞快。忽地水袖自地上翩然飘起,玉手挥舞。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灵动,飘逸,轻雅,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神女。
手中水袖如妙笔如丝弦,转、甩、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一舞终了,珠帘外的宫女低头倾首,“陛下,该用药了。”
“呈进来。”
卞清方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朕这舞好看吗?”卞清方问那端着药的宫女,又笑笑,“可比的上阮国世子?”
那宫女愕住,身子开始不停打颤了,战战兢兢地答道:“陛下的舞极美。”
“那就对了,”卞清方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又被那药苦得直蹙眉,“有蜜饯吗?”
“回陛下——”
“有。”
那宫女刚想吱声,就被外边广叶打断了。他从自己的药箱子里那出一个布包,又解开,里边是蜜饯,他笑笑,“陛下过来拿便是了。”
卞清方皱眉,不知他甩的什么把戏,却也依他了,朝他走过去。从广叶手中接过蜜饯,与旁的也没多大区别,只是稍稍酸了些,没安了给的可口。
眼前景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卞清方脸色变了,忙回头看给自己端药的宫女。
“你给朕喝的是什么!”
“是忘川水煎成的药。”
广叶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卞清方,“你该感谢我。”
我终于做对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