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在右手,惩之以苦。
食苦祛火,食苦赎罪。
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亮光,她是黑暗中的囚鸟,是她把自己囚禁在黑暗里的。
她满手是血,脸上是星星点点的温热,施楚筠半跪在一个已无气息的老人旁边,眼睛空洞的盯着黑暗的尽头。
那是她到此时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那些溢出的捧着她双手的贴着她脸颊的是她最后一次感受到的温热。
黑暗中施楚筠突然惊醒,额头上布满薄汗。
原来是一场梦。
一场经历过的放不下的梦。
施楚筠左手撑着想要起床,无意牵扯到肩膀一痛。
忘了,今天上午挨了一棍,下午又用左手端枪,之前还没有什么感觉,睡了一觉,现在倒是越来越疼了。
施楚筠下楼,今晚正好周末,是在裴家过夜的。
从冰箱中拿出啤酒,直接往地毯上一坐,靠着沙发,就开始往嘴里灌酒。
一瓶,两瓶,三瓶……
也不知道是第几瓶了,她感觉不到疼了。
以前她要是受伤,都是涂药的。
季爷爷是个骨科医生,跌打损伤的药出奇的好。
虽然她以前经常受伤,甚至比今天的厉害很多,可她从不觉得疼。因为她有这世上最好的伤药。
自从那次从京都回来后,治她伤的药就成了酒。
酒,消愁,消痛。
第二天,徐婕从楼上下来,看到了半垃圾桶的易拉罐啤酒瓶,心想:昨天没有人喝呀。
“成嫂,大早上的谁喝酒了?”徐婕问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成嫂。
“夫人,没有人喝酒啊,少爷和少夫人还没有下来呢。”老太爷也不喝酒。
“那是谁喝的?”徐婕嘀咕了一声。
饭点,施楚筠最后一个从楼上下来。
施楚筠刚坐定,徐婕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楚筠喝酒了?”徐婕关心的问了一句。
施楚筠拿筷子的手一顿,“嗯。”
果然,是楚筠喝的。
“来,楚筠,多喝点儿汤,暖暖身子。”徐婕拿起施楚筠的碗盛满了汤。
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是在冰箱里的,现在天也不热了,也不知道楚筠是遇到了什么事。
徐婕准备去医院前,跟裴玖说:“爸,是裴成抑的事还是楚筠遇到了什么事?楚筠这孩子有什么事都不愿说。”说到施楚筠,徐婕满是心疼,心疼她的楚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要是裴成抑惹的事看她怎么收拾他。
永城。
自从定泽慈善晚宴后,顾净华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就天天有事无事的往永城跑。
“成抑,我在楼下。”顾净华试探性的询问她可不可以上去。
“上来。”裴成抑想既然她非要不要脸的贴过来,那他不如将计就计。
顾净华已经高兴的忘乎所以,在心里啊啊啊的叫了个够。
果然,这次没有人拦她,她一路畅通的到了裴成抑办公室。
可惜她已经被兴奋冲昏了头脑,连判断是否有圈套的时间都没有花。
“成抑,今天中午一起去吃饭吧。就去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顾净华还是有些忐忑,怕裴成抑拒绝。
“好。”裴成抑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你想去就去吧,反正那地方他也不知道在哪儿。
顾净华再次心花怒放。
他同意了,她就知道他还没有忘记他们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