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城以主监管的身份到堂下转悠,白衣衬得他腹有诗书,气宇轩昂。
看见几个少年的诗作露出满意的俊容,只不过在瞥见仍旧在喝茶的努尔哈赤时,眼里闪过阴骘,一副很喜悦他还不动笔的样子。
努尔哈赤自然是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但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懒得搭理。
见他许久未动笔,写完的人满脸鄙夷,众人都各有所思暗暗议论着:
果然是东海来的,连中原汉字都未曾学过吧!
切~只知弯弓射大雕,一介莽夫!
……
刚完成创作的哈齐,一脸自豪,那嘴角的上扬高度实属难得。
正要转头探探努尔哈赤写了些什么,看到的是这家伙面前就一张白纸,居然还在喝茶!
“爷,你这~”
好心提醒,话还没说完,努尔哈赤便满脸自信地看着茶杯,“时辰还早。”
“.……”
早?早你个头呀!就算你满腹经纶,写下来是要费功夫的!
他差点要急死,若是待会儿不能展示,岂不是要“名声大噪”,这抹黑度就不知道又多高了~
不过瞥见他那张冷酷而稳操胜券的样子,哈齐也就不敢作声了,只求他快些动笔!
写完的人越来越多,都纷纷交谈起来。
见众人都完成得差不多了,牧城便不失公允,“诸位,若还没完成的,不必焦急,还有些时辰。”刻意将音量拔高。
说着看了眼努尔哈赤,转而就坐下喝茶,等着验收“成品”。
写完的人,亦或洋洋得意,认为自己定能拿到优胜,一副清高样着实明显;亦或焦急地批批改改,而后有所沉思地皱眉、展眉。
待众人差不多皆完成时,努尔哈赤不急不慢地调墨,展纸。
被他这一奇怪行为纷纷吸引,大家都朝他望过来,有不屑的,有惊叹的,更有好奇者。
座上的牧城料定他写不出什么来,况且调查资料显示他未曾习过中原文字,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中原文字创作诗词,呵呵~简直是教小孩子走路!于是,他索性看着自己写下的佳作,就等着再次光彩夺目,也不负所托。
巴雅喇早就画完了,无聊之中就与关公会面去了,这些天练武日日起得比鸡早,这么静的环境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哈齐看见努尔哈赤终于动笔了,心也就稳了些。
做完一切准备后,只见努尔哈赤优雅地执笔,拂袖。
胸有成竹地开始在纸上运作,深邃的眼眸里坚毅一闪一闪的,修长的手指好似天生为笔而生,握起笔来的他少了些冰冷,倒是浑身透散着“高鸣彻九州”的儒雅气质。
要不是是个男子,大家都要仰慕他了,有这种想法的那些男子连忙在心里默念着:罪过罪过,非圣贤者所为!
待写完后,他整定从容,乌黑而又如玛瑙般的眸子,三分戏谑,七分不屑,修长的手指将笔轻轻搁置,遂又端起茶杯,矜贵而不可一世。
众人看在眼底,疑惑在心底,纷纷打量,而又在心中思虑他是不是故作戏份,又或是实则十分精通这中原文字?
堂上遗世而独立的牧城信心满满,于他而言,在这建州,除去建州右卫阿台,他的才情称得上第二,就没人有资质与他匹敌。再者,从小便习中原文字的他,书法甚是精湛。
牧城哪里会正眼瞥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山水扇有节奏的送着风,仿佛这天儿的闷热压根不妨碍他的清温儒雅。
“唰!”他力道均匀地合起手中的扇子,从座中站起来,嗓音清脆温柔而又有一股子硬朗,“想必诸位已作完诗词,现在开始评选,可有意愿与我等分享的?”
“嗯~结束啦?”巴雅喇猛然从桌上抬起头,半眯着眼,向哈齐问道。
这…这傻样瞬间让哈齐与他划清界限:别说我认识你!但他还是好心又别扭地望着手中的纸张,“在准备吟诗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