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绾发着烧,喝完药沉沉地睡了一整天。
迷糊中,有人帮自己掖了掖被子,似乎还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
“成峤,对不起……”燕昭绾虚弱地说,她病得太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朦朦胧胧看到一张和长安君成峤相像的脸。
脸上那只手骤然停住,明政听到弟弟的名字,紧锁起了眉头。
“明政,禽兽不如,他迟早会有报应的。”
他见她生病如此重,还不忘骂他,却没有大发雷霆,只是苦笑了一番。
“昭绾,你说是我便是我吧,反正我是个暴君,不介意多一笔。”
说完,明政轻轻地握住了她包着纱布的手腕,又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淡雅的幽兰香味混合着药味,挑乱了他的内心。
明政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怀里,但是明政立马想到她的欺骗,又甩开了她的手。
尽管如此,他却依旧躺在了她的身边。在安心的药香中,他进入了梦香,他的睡眠一向很浅,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
半夜他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被子声,明政立刻惊醒了,他身心很累,不想睁开眼睛,只当燕昭绾要逃跑,任由她去便是了。
半天却没动静,明政略微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好奇她在干嘛,终于睁开了眼睛,正好撞到她的视线,满脸泪痕,正坐在床上冷冷看着自己。
“哼,看什么?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报仇呢?”明政不甘示弱地说。
燕昭绾别过眼睛,说道:“你是个禽兽,杀了你,脏了我的手。”
说完,她费力地起身,打算爬下床,明政有些恼火,一把将她扯回来,她身子虚弱,被他一拉便倒在床上,手腕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明政瞧她痛得龇牙咧嘴的,又看到手腕的纱布,知道是打自己受的伤,不由嘲笑着她,“殿下是何必呢?打我不要紧,倒是把自己打伤了。”
“放开!我不想见到你!”燕昭绾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明政揽在怀里不让她走。
她的长发被一条红色绸带扎住披在背后,那绸带突然被明政松开握在手上,转眼间蒙上了她的眼睛。
“那就眼不见为净!”
燕昭绾却一把拉下了蒙着眼的发带,冷冷地盯着他那张狂狷的脸,无比冷静地说道:“王上,你要记住了,我再这样都是燕国的太子,不是你秦王的禁脔。”
明政听到此话,便也收住了手,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说:“不就是燕国?七国中最弱的国家,以后待我全面开战,还不是我明政的?连你,都是我的奴隶。”
“但是现在不是,你还是得连横,这也是我在秦国的原因,”燕昭绾拉了被子,转过身去,话却没停,“昨日我是为了成峤委身,可是你却不遵守承诺,我自然也不必兑现诺言。王上,请你日后放尊重一点。”
“对了,”明政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在她的身体上来去,“为何你要女扮男装?我昨日才知道这个秘密,你和成峤……”
“恶心!”
她想到昨日都被他看光了,脸上发烫,骂完便假装睡了没有理会他。
随着身上一阵寒风扬起,燕昭绾冻得一哆嗦,低头一看,身上的被子被人抢走了,不由愣住了。
这暴君真是,怎么这点事都睚眦必报呢?
“你觉得我恶心,便也别爬上寡人的床,别盖寡人的被子。”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话语。
这两日下暴雨,虽是夏季,明政的寝宫却有些阴凉。燕昭绾不想回头和他争执,发着抖便睡着了。
第二日燕昭绾却是被热醒的,不知道何时被子又回到了自己这边,身上还挂了个人。
她气得想一把推开明政,一时却没有下手,燕昭绾也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明政睡着了,没有醒着时那般冷酷。他的呼吸均匀,轻拂在她脸上,是她无比熟悉的呼吸声,以前小时候在邯郸时,小政总喜欢凑过来玩,呼出的气淘气地跑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