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五,在街角巷尾热情宣传江都诗会的倌人们悄然放出一个重磅消息——此次诗会将持续一天一夜,纵情欢娱,到第二日的清晨才会结束。
宵禁的严令自前年起就不曾改变,李明德为了提升江都县政绩已经连续三年施行此令,各个苑舫青楼也不敢随意逾矩,亥时一至,便闭门关灯。
受到江都诗会影响,初五至初六将暂时取消宵禁,可是一干生意人的福音,他们感激涕零时不禁好奇起这位浣溪居顾平少爷究竟有什么通天背景,竟然能迫使官府低头配合。
初五当日,一大早,各个苑舫的姑娘们便起来洗漱梳理,有些名气的则是纷纷受到顾平少爷的一份“赠礼”,看到礼盒里平躺的一件华美衣裳,不少青楼里传出惊叹诧异之音,随后便是各种打闹,互相调戏取笑之声,引得路过之人频频回头,好奇里面的倌人们正在作甚,惹人心痒。
江都县最出名的几个苑子和青楼外用耀眼的红榜贴出今日与会的倌人名和才子名,正应了顾平那句“才子佳人”,他们以此为暗中竞争项目,谁家的红榜长,人名多,谁就面子上有空,那可是无数人撞破脑袋都进不去的江都诗会呐。
待到早饭点过去,负责爆料的倌人又传出一条热烈消息来,顾平少爷此次举办的江都诗会地点已定,他可是将整条流晶河花一万两银子包下了!
一万两银子!
这个冲击力之巨大,足够让那些读书人和平民百姓震颤到昏厥。
一万两换算到前世就是五百万,在顾平生活的时代,足够买到准一线城市一间还不错的商品房了,是大部分人难以企及的财富,但也不是说什么惊人巨富,可要是将这现金一股脑儿用于一晚上的娱乐,那也算是个大新闻。
可换到这个时代,社会发展远不如前世,贫富差距极大,即便在江都县这种还算富饶的城市里,人均可支配收入每月也不过一两有余,一万两之多,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顾平在江都府作威作福,稍微知道点的都当他是个家境殷实的贵公子,姐姐是远近闻名的医生,若是江湖人士,才可能有点了解顾浣溪的身份,但对顾平也是知之甚少。
然而这一消息炸出,顾平的败家子身份一下子就在江都县传遍了!
一夜豪掷万两白银,这哪里是普通富家公子能办到的?
日上三竿,顾平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他的体质提升后早已不如当年那么脆弱,可先天不足之症还在,偶尔锻炼还行,天天早起苦练什么的,就是找死。
运动有助于健康那是针对于身体正常,作息规律的人而言,像他这样多年隐疾,就算一朝病愈,也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过来,现在急着不停锻炼,就像是肾虚之人大喝补药,死的更快。
幽草小心谨慎地服侍少爷起床,自从蒹葭刺杀一事后,她便心里落下了阴影,即便在浣溪居里都恨不得时时刻刻陪着少爷,生怕有什么闪失。拗不过她的顾平只好同意,但要求她也同卧而眠,不能就趴在床尾小憩。
这要求不过分,但却十分不合乎礼仪。
能有资格和少爷同眠的,除了未来的少奶奶和妻妾外,就只有京城里批准了的通房丫头,幽草可还不是,要是被人瞧见,指不定落下一个不懂规矩,勾引少爷的罪名。
因此每日鸡鸣刚过,她就麻利地起床洗漱,做好一切准备,免得被人撞见。
顾平还打着哈欠,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
“少爷想吃些什么?幽草吩咐厨房去做。”幽草为他系上腰带,柔声问道。
“啊,随便吧,杏儿呢,青菱呢,怎么一个都没见着?”顾平又打了个哈欠,轻轻抱住幽草想再寐一会儿。
幽草低头让他抱得更舒服些,嘴上却是笑道:“少爷您睡迷糊啦?今天是初五,她们两个早就出门帮您做事去了。”
“嗯,初五......什么!初五了?”顾平猛然惊醒,睡意全无,“江都诗会布置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