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因为经常犯错挨打,我就幻想有这样一种外星人,它们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它们甚至可以控制痛觉,在回忆时,会有切身的感受,这样来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但现在觉得这样的文明是可悲的,很难生存的。
我记录下这段文字纯是无聊,它本身并没有意义。只是我最近在想,是看得多要好,还是想得多要好。
假如明天是世界末日,我又该说些或者做些什么呢。
灾害发生的来由总是千奇百怪,记得一次在乡下,那是夏天,极其酷热的一个夏天。
满山遍野一夜之间爬满了草鞋虫,这种虫子状似蜈蚣,但无毒,只是奇丑奇臭。
那时家家户户都挂上蚊帐,这些虫子就往瓦上爬,往鞋子里爬,往蚊帐上爬。
早上醒来抖抖蚊帐就掉下来一片,那段时间真是令我刻骨铭心。
不过我那时还小,白天醒来后就抖抖鞋子,抖出几条蜷缩成一团的草鞋虫。在我现在来看,那时的景象肯定是恶心并且骇人的。但那时我却很是淡定,我幻想自己是除魔的勇士,在满屋里跑来跑去,踩得满屋的绿汁,染在石头上好像是青苔。
奶奶用扫把将这种虫扫在一堆,然后铲进凿空去烧。烧得一阵恶臭,连饭也吃不下了。
就连鸡也不吃这玩意儿,啄也不愿啄一下。任由它们满屋子地爬。最让我生恶的是,有一次中午吃饭,因为光线比较暗,瓦上忽然掉下来几条,正好砸在碗里,我没注意,掏饭一咬,嘎嘣脆满嘴苦味。
恶心得我洗了好半天嘴,连晚饭都没吃,全去踩虫子去了。
这次虫灾来势汹汹,也去得无影无踪,也不知哪天它们突然全部不见了。仿佛压根没有来过。青色的石板也终于重新泛起黄来。
这次经历说来很短,实则持续了很长时间。我睡在爷爷奶奶的中间,半夜总是梦见满床爬满了虫子。然后惊醒之后,发觉枕头上真蜷缩着几条虫子正在睡觉。便用手将其弹落下去。
至于蝗虫的灾害,我们更是每年夏天都有见过,那时只要往长成人高的稻田跑一圈,保证惊起满头黑压压的蝗虫。
爷爷告诉我蝗虫可以烤着吃,可我从来不敢,虽然敢吃竹笋虫,却觉得蝗虫恶心,只把它们捉来喂鸡。
将其翅膀扯掉,在地上拼命爬动,然后鸡就如一头巨兽,一下子将其啄入嘴里。但不能将鸡赶到稻田里。其实鸡捉蝗虫的能力远不如我。
还是来说说谢天的故事吧。
谢天从小爱偷盗,不干偷盗这一行的人会认为偷盗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但对于谢天这种内行的偷盗分子而言偷盗是一门技术活,甚至值得炫耀。
电视上经常有犯罪分子以自己高明的作案技巧来获得快感,而不图谋金钱、地位。那样的人会选择更加聪明、冠冕堂皇的手段。
所以谢天就是那一类人,不过他追求快感的同时,也追求利润。他把偷盗当作工作,并不以为耻,只是对乞丐坐享其成还能被社会容忍感到恼怒。
他小时候父亲因为坐牢被关了进去,母亲跑回了娘家,只得跟着失去老伴的奶奶生活。所以他从小顽劣,缺失父母的爱。越是长大,奶奶也越是无力管束。
他家里很穷,所以打懂事时,想要零花钱用就只得从奶奶那里偷取。奶奶自然是没有多少积蓄的,只能一边拿着退休金,一边朝谢天的母亲要些赡养费,以此过活。
所以每当奶奶睡着后,他就开始翻箱倒柜,奶奶睡得很死,虽然总是得手,可少了钱,事情始终会败露。
于是到了晚上,在煞白的照明灯下,谢天就跪在地上,两眼发昏地看着惨白的地板。任由奶奶手里的木棍砸在脊背上。
那时谢天还觉着偷盗是件可耻的事情。半夜里谢天摸着自己脊背上发红并已经微微突起的伤痕,没有哭泣,只是木然。
这时外面的月亮又勾又亮,好像是马上就要隐到云里去了。
上了学之后,谢天开始打班上同学的主意,在班级上偷盗是一件极隐蔽的事情。人多口杂,没有摄像头……
但因为谢天父亲坐牢的缘故,班里丢了东西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谢天。校领导多次将谢天的奶奶叫到学校来促膝长谈。也没聊出个结果来。
一来是没有证据,你不能单凭孩子的父亲是犯罪分子,儿子就是犯罪分子,校方在这方面还是讲理的。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不知道害了多少孩子的人生。
但事情败露后,大家对谢天的警惕自然是加强了,班级里后来还装了摄像头,他再也不好下手了。不过这已是他得手好多次后的举动了,只能说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一件事事情刚开始出现时总归是很少有人注意的。并且一次两次或许还能容忍。
那时候女人要是戴对金耳环,戴条金项链在脖子上,并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不出半小时,准有一个人骑着摩托过来抢了你。
光天化日之下扯去你的金耳环和金项链还好说,要是抢得急,将你耳朵拽下来,将你脖子勒出血都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