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除了没唤醒桑久久,该唤醒的都唤醒了,摒尘靠坐在树边沉溺于回忆里过了一夜。
清晨之际,那场关于回忆的幻梦终于消失了,幻梦消失摒尘也醒了过来。
因为是靠在树旁凑合了一夜的关系,摒尘一动,浑身便酸痛不已。这股酸痛对他而言倒是可以忍受的。
只要一想到是谁将他拉入幻梦中的,摒尘就忍不住黑脸,一双眼里全是阴霾。
沿着桑久久残留在空气中的气息,寻了过去。
眼前矮小的洞口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弯腰踏进洞口,明明腰已经弯的很低了,但还是被凹凸不平的洞口撞到了头,这样的疼痛倒是不打紧,只是有些让他感到羞辱。
走进山洞,才发现,这山洞极有意思,洞口小,里面的空间挺大的,说不上很大,但是摒尘直起身体也不至于撞到头。
现在桑久久还毫无危机意识的睡的正香,摒尘看着草床上的小团子,伸出脚踢了踢桑久久的腿弯。
桑久久很快就被他不算温柔的动作弄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妙的处境。桑久久连滚带爬的爬到山洞的另一边,恨不得离摒尘远一点,再远一点。
“你要做什么?”桑久久握紧小拳头,蜷缩在墙角,挺起胸膛,一副我很厉害,我不怕的样子。
这幅模样委实没有威慑力,像极了明明很弱鸡却还是挥舞着小爪子的小奶猫。
其实站起来的话,威慑力可能要更足一些,奈何桑久久腿软站不起来了,只能勉强如此。心里暗骂自己这双腿不争气,不过是个和尚罢了,竟然也能怕成这样。
若是她的双腿能说话定要反讽她一句,不过是个和尚罢了,说的容易,这可不是一般的和尚。
“你不跑?明明昨夜你有机会跑的,可你竟然留在这里睡大觉?”摒尘委实弄不懂桑久久为什么不连夜逃跑,而是睡大觉。难道跑路它不香吗?若是她跑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她不跑,可就必死无疑。这小东西竟然蠢到跑也不跑,难道她知道自己跑不过,认命打算伏诛了?
“我跑不跑管你屁事。”大着胆子爆了粗口。
“有胆子。”还能怎么说,动手就完事了。
之间摒尘的斩妖刀直对着桑久久,大刀一挥,眼看着刀风就要落到桑久久的身上了。
桑久久首先想着的就是双手抱头,护住脑袋,嘴里大喊一声,“你若杀了我,你就找不到你家孩子了。”
“孩子?”摒尘倒是收回了斩妖刀,那阵刀风也落在了桑久久的身侧。
明明是挥刀产生的劲道,落在地上却留下了一条极深的刀痕,溅起的尘土兜头就让桑久久吃了一嘴的灰。
不远处正在兢兢业业找吃的杜熠也感觉到了这动静,猛地朝山洞的方向回头,连吃的也顾不上带,疯狂的朝山洞的方向跑去。
山洞里的对峙还在继续,桑久久呸呸呸将溅到嘴里的灰都吐干净,两只小爪子在空气里挥一挥的,企图挥散周围的烟尘让鼻子得一喘息时候。
她活泼的动很快就被制止了,她的额头被一样东西抵着,她几乎能闻到抵在她额头上的东西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道。
额上的触感是那种冰冷而锋利的,似乎只要她一动便要被那东西割破血肉,不做他想,这东西应当是摒尘手里的那把斩妖刀了。
桑久久一时间僵硬的像个木头似的,动也不敢动,连下意识的颤抖也不敢了,生怕一动,这刀就刺破血肉,直插头颅。
“什么孩子?你说清楚?”耳边响起摒尘夺命般冰冷的声音。
桑久久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睁开自己的眼睛,一睁眼就看到冰冷无情散发着凌厉刀锋的斩妖刀,吸吸鼻子,她怕死了。
“你大概不知道,白芜阿姨怀了你的孩子。”桑久久抖着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倚仗,她不跑一为心知肚明跑不掉,二为这和尚真是绒儿的爹爹的话,那她就可以让他去找到绒儿了。既能保下命,又能找到绒儿,完美的计划。
桑久久提起白芜让摒尘的手一抖,刀尖也向下滑落,幸好桑久久的肌肤还挺坚韧的,并未被斩妖刀划出什么痕迹。
虽然身上并未受伤,但是冰冷锋利的刀尖在肌肤上滑落的感觉还是让桑久久恐惧的要命,这颗心啊受的伤大了去了。
“你稳着点,行吗?”声音都带着哭腔,好不可怜。
摒尘一双金色的眼冷漠的瞅着桑久久,那双眼带着浓稠的金色,直勾勾的看着桑久久,就像是要看透桑久久的心。
“兔子不是被虎妖吃了吗?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她没死?我看见她的衣冠冢了……”一个个问题像机关枪射子弹一样朝桑久久扫射过来。
桑久久表示,你这样拿刀指着我,我说不出来,你把刀移开先。
摒尘果然将刀移开了,倒不是他不担心桑久久使计跑了,而是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能力,只要他不想,桑久久就跑不掉。
他刚将斩妖刀放在身侧,耳朵一动,听到有一活物从洞外以极快的速度奔进来。
刚一转头便看见一只黑色的老鼠,这老鼠身上带着淡淡的妖气,它跑的极快,便是一眨眼的功夫,这老鼠,便跑到了摒尘的腿边。
杜熠见一和尚拿着刀对着他的小团子,他的小团子害怕的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和尚伤着,眼都急红了,便来就是红色的眼睛,这下急的更红了,像是能从里面滴出血来似的。
一头撞上和尚的腿,对着和尚的腿就是一咬,他的牙齿有毒,只要咬人一口,那人便会动弹不得,皮肤也会开始溃烂。
摒尘哪能给这老鼠精咬他的机会,一抬脚便将老鼠踢飞。老鼠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噗嗤一声,光听声音也知道伤的不轻。
摒尘这一脚之后便不再理会这老鼠,他这一脚有了四分的力道,这老鼠精如今怕是动弹不得了吧。
扭头继续看着桑久久,他急需从桑久久的嘴里知道一些关于白芜的事,有孩子,那白芜是不是还没有死?
这个猜想让他瞬间亢奋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桑久久,让桑久久真的压力山大。
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摒尘踹飞那只黑乎乎的大老鼠的,脑子将自己带入那只老鼠的身份,想到自己被摒尘一脚踹飞,桑久久只觉得浑身都在隐隐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