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点头道:“我也只是猜测。隐居多年,曾经天下无敌,五岳指点之师,同时满足这三条的,只有独孤玲珑!”
厉毋宁低下头默不作声,替死去的达摩弟子净衣。
只见背部一掌方是致命,这一掌深深烙出了一个紫印,惊叹道:“一掌能将达摩弟子震成这样,这人可不简单!,这一份内力和功力尚在我之上。”
骆冰苦笑道:“天魔部下藏龙卧虎,但有这份功力的,这欧阳清也算其中之一,紫色掌印的应该是”一掌翻天“黎海印,能将朱砂掌和铁砂掌合二为一练成这样的也只有他。”
厉毋宁摇了摇头道:“欧阳清有飞鱼剑在手,何等了得,当日我面对他尚且难以逃脱,现在又加个一掌翻天黎海印,天魔网络的高手真是如此众多,想来武林重新洗牌已是不可避免了?”
骆冰沉吟道:“这个大和尚受重伤,天魔本人没有追却用了镇府使的兵,必定在附近监视,天魔就在左近!”
厉毋宁脸色也是煞白,连变了几变,道:“敌暗我明,还是先退一下。这要不然搞得不好,连我们。。。。。。。”手掌一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骆冰道:“他一人敌我二人,想必没有胜算,不然怕是早动手了。要么就是上次动手也是伤了他不少元气,这次没有急于出手怕是力有不逮。
也许他是想用路长风来威胁我们都有可能”。
厉毋宁沉声道:“我们快走,此处或许已在天魔掌控之下。”两人急匆匆起身离开,骆冰领路,直往襄阳的一处老宅子走去。
二人心里有事,正在路上急行,中午十分热,二人心内又是吃惊,远处马蹄声嗒嗒响起,两人也未注意听。
等到二人警觉,这马蹄却已近在眼前,只见一个穿着素袍皂衣的射阳装扮的公门中人骑在马上,右手死命抓着缰绳,左手握着马鞭奋力抽打马臀,不时回头望去,似乎深怕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上来。
骆冰远远望着,道:“这里已是襄阳城内,襄阳王李龟年也早有规定,城内只能牵马,他居然还骑马,不怕踩到人吗?不怕襄阳王的砍脑袋?”
在湖北境内提到襄阳王那是真比皇上的圣谕都要好使的多,襄阳王在襄阳深耕了三代早已盘根错节,枝繁叶茂。
正是不知外边皇上是谁,都知襄阳王何为。
厉毋宁出身绿林,自是蔑视朝廷,对于公门更是嗤之以鼻,平时有何恩怨自己解决了,正是江湖事江湖了,向来不与衙门看齐,眼看这射阳丝毫不顾前方人群,只是打马狂奔,行人慌忙躲避,不少人滚倒在地。他心中有气,冷笑道:“这些官差,什么时候顾忌过老百姓的死活?”
脚尖一点,一块小石子飞了起来,厉毋宁伸出右手,屈指弹出,这一弹正把石子当真弓弩一般,正中马匹前蹄。
那匹马儿忽然吃痛,“稀溜溜”一声长嘶,一匹马整个站立起来,前蹄空中蹬了几蹬,将这个射阳翻了下来。
那射阳人虽然一个翻身落地后,随手却是拔出了腰刀,拼了命的挥舞起来,舞成团团钢疃,整个人像个疯子的状态。
厉毋宁见射阳武功虽然不高,但是军武出身。这刀虽然不含气劲,却是刀刀飞快,刀刀致命,本来军武武功自然是砍杀为主,一招见生死,看这射阳口吐白沫,分明是出尽了全力,奇道:“他干什么?”
骆冰见射阳军武出身,挥来挥去就只这“江海凝渊”这一刀,目光呆滞表情迟钝,嘴里“呜呜“有声,顺着下巴都是白沫,却带着一丝可怖的诡笑,心下骇然,道:“他表情好怪!我们先制住他!”瞅个机会,猱身而上,左手使一招“蟹钳功“夹住腰刀,右手”折光掠影“一把抓住了射阳的手腕。
骆冰这招是极高明的空手入白刃功夫,武当派的秘传绝技,就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难招架,这射阳武功差劲,更是心神不在,不懂得躲闪,自然一照面便被拿住手腕。
射阳并不知抵御,也想不到什么招式,但人神不清的情况下,力气奇大,力道惊人,身随手动,向前一曳,骆冰竟被他带了个踉跄。
厉毋宁本未将这射阳放在眼里,但这射阳居然一招带动骆冰,厉毋宁吃的惊比骆冰还要大的多,斜掌一切又反扣住了他另一只手臂。
射阳嘴里的白沫都已夹杂着血丝,喉间发出格格声响,一双空洞的眼睛已经如斗兽般的变的通红。
这个人犹如被捆住的犀牛一般,浑身充满精力,臂上的血管胀的通红,仿佛要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身子连转了好几圈,双臂全力挣扎下,几乎要脱出两人。
骆冰高叫道:“你醒醒、你醒醒,我们是帮你的,不是来打你的!”
射阳却是充耳不闻,口中更是吐出白沫,嘶叫了一声:“天王……”被骆冰夹紧的手腕竟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手中单刀向他脸上划过来。
骆冰大骇,手指加力,“咔嚓”声响,竟将对方腕骨捏断了。
射阳似乎神经已经麻痹了,即不知道疼痛也不知道痛苦,更不知道苦楚,又嘶叫了一声:“天王!”猛然跳起,“啪”一声,厉毋宁也撇断了他的一只胳膊。
射阳双臂提不起来,仰天大叫一声,无神的双眼满是愤怒,抬起披头散发的头颅一头撞向厉毋宁。
骆冰这时方始看得清楚,射阳眼中除了空洞就是万分的恐惧,仿佛看见了极其恐怖的事物,吓破了自己的苦胆,口吐白沫,但嘴角却挂着一丝诡秘的笑容。
厉毋宁见对手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蛮力惊人,双臂尽断居然不知痛苦,心中也是奇怪,口中喝道:“要把他拿下!”
两人这时双手灌注内力,当真是犹如鉄钳一般,双手将射阳抬起,脚下使绊,登时将射阳掀了过来。
骆冰随即也全力出手,两人一按后背,一按双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制服了射阳,把射阳按在地面这时动也不能动。
厉毋宁出手迅捷,这时又无绳捆绑,右手运指如风连点射阳几处大穴,本来被点穴之人动也不能动,但对这神志不清的射阳却毫无作用,骆冰只能死死按住,奇道:“这是什么缘故?此人分明不会武功,难道是中了什么邪?”
骆冰只觉此人力大无穷,反抗极大,力量大的一头牛也不如,自己若少加一分力势必让对方挣起,可若真的加上如此强横的内力,似乎掌下的躯体接受不住,此人不久也是必死。
骆冰冲着射阳大声喝道:“住手!”四目相交,射阳似乎醒悟了一下,眼里里的恐惧好了一些,骆冰又道:“你是看见了什么吗?”
似乎一语戳中了厉害,射阳忽然两腿乱蹬,又躁动起来,口中“荷荷“连声拼死力挣扎,一面不停的呻吟叫道:“天王、无头天王,天王……”
骆冰皱眉道:“天王?你也在襄阳看见无头天王了?”
射阳似乎愣了一下,听到“天王”后,哈哈大笑两声,不知从哪生出股无穷气力,居然平地“腾”一下跃起,骆冰双手不松,将他的膝盖都拉脱了臼,厉毋宁复又将他摁趴在地上。
射阳四肢都已经被拉脱,兀自一身的劲头,像一匹无眼的犀牛。
如此忍受不住,骆冰也烦了,伸手搭到脉搏上,只觉内府燥热,又查不出什么端倪,忽听射阳狂吼一句:“护城河的无头天王!”
声音尖利,入耳甚是难听,语音也有些含混,好像一口浓痰卡在咽喉处。
骆冰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
射阳却是满脸神秘,口中却又“荷荷“起来,神色一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有……无头天王……”
这无头天王曾在竹林吓坏了骆冰,击伤了空闻,至今空闻还在大理寺疗伤。现在陡然又听到“无头天王“,心中恐惧自是异于常人,手上难免松了下来,射阳四肢都已脱节不知道哪里来的起立,原地平躺一跃而起,“嘭”一声撞在墙壁上,眼见的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