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风一身武功想来和胡蜜姬一路全靠自己内力压制欲望,强行逆袭,经脉倒行逆施,血气不通自身受损,压制越久人越废。
现下骆冰按拿到位,经脉一通真气四通八达,势不可挡。
骆冰定定心神,目不转睛的看过去去,路长风也是面容痛苦,内劲在四肢手核内窜动即是煎熬。
骆冰忽然心如明镜一般:“看来路长风也是被那胡蜜姬所困,强行克制而受内伤。”
心里想到此处,心里更是害怕,这里如果暴露来的将是大敌,能取自己和路长风性命的大敌。
就在此时门口似乎有微弱呼吸之声,骆冰也是心下慌慌,以自己之功夫对手欺近丈余而不知觉,可见其内力造诣超凡入圣,实是真正的高手到了。
路长风真气通畅,四肢八达直窜,欲寻安密之所而不得,经脉便如火焚一般,只怕用不了多久,奇经八脉都会受损,到时必受重创。
正自心头叫苦不迭两相矛盾间,窗户一开,竟有人跃入。
骆冰这下魂不守舍,掌力无法回收,和路长风正是胶着状态,如何御敌?
忽觉那人手掌温柔而绵软却原来是将手掌搭在自己颈后大椎穴上,轻轻一点一丝温柔而又强劲的内力随之涌入,漂泊绵然,既不强迫也不随意,直如水银泄地一般无孔而不入,片刻之内顿时舒服了,心下一片清明。
路长风此前体内大部分真气都久克而不发,心情被一路追杀而倍感压抑无处发泄,兼之公门中人不能随意杀生,气血瘀滞,经脉不通,下体栓塞而不能行走。
路长风是当今天下最有问鼎第一的高手之一,厉毋宁虽有血书想让,但是当场比剑那也是真功夫,只是不作过多纠结而已。
骆冰见大一切平安无事,心头一松,回头望去,却是师叔楚秋雨。
骆冰恍然道:“我道是何方高人,能知己知彼这么厉害,原来是师叔难怪对这里这么熟悉。楚秋雨却把案几上几个女性物件拿着跳出窗外,更不愿与路长风碰面,劲气收敛,跳窗而去,只见黑烟滚滚,绝尘已远。
这下骆冰才喘了一口气,师叔的武功的确是比我高的多了,只是这番内劲却非中原武功。
未有多时,路长风气息调转,悠悠醒来。
骆冰已经在板床前面搓着双手走来走去,已不知走了多少个脚印,听到路长风最后鼻声幽幽,忍不住道:“老天,你终于醒了!”
路长风躺在床上,觉得四肢百核无一而不通,身心舒泰呼吸绵软,饶是他性子沉稳平淡,此刻也喜形于色:“看来我武功更有进步了!”
骆冰点点头,道:“我们先在山中地方隐居一段时间,一面派人向首府皇帝说明情况。另外,你在东湖出手甚狠,不如低头向绿林好汉赔个礼,那趟镖银我找欧阳清来补齐,都是江湖中人,对方也不会苦苦纠缠。”
路长风盘腿打坐,呼吸通顺之后却是摇了摇头,似乎有所思考。
暗室之中几乎直闻二人之呼吸,这片刻却是如年一般,路长风才沉声道:“这一百多人,不是我杀的,我出手向来有分寸,绝不滥杀一人。那批江湖红货和镖银更不是我干的,我到现在为止,只杀过一人。”
见骆冰一脸愕然,路长风道:“那日我从内务府杀将出去,到达洛阳东湖时已无半个活人,到处都是尸体且被剑所伤,我还很奇怪,谁能在片刻之间杀了百来号人。当时胡蜜姬被绑在树上,不言不语像是已经昏迷。我找了许久,不见小月踪迹,再看满地尸体,知道有人陷害,只能先行逃走。”
骆冰知路长风之性,天下群雄面前连辩解的意思都没有,是不是他自己干的都自己扛了,又怎会欺骗自己?心中奇怪,仔细听路长风说话。
路长风长叹了口气,道:“当日在慕容山庄下的竹林,我胜了历毋宁胜的也是奇怪,按说至少要三百余招才能分出胜负?当时唯一一个遗憾,失手杀死了神拳门门主袁长士。群雄便要围攻。我不想杀人,伤了一地我却未取他们性命。本想向他们解释一下,他们不停解释只能拔剑相向,卓子恒从中斡旋,我领着胡蜜姬先走了。可没多久,我听说到场之人尽数惨死,惨不忍睹。至于绿林好汉口口声声的红货和那劫镖之事,我更是连情况都不知道。”
路长风虽不改往昔的平淡沉稳,但语气中隐含的悲愤,却是清晰无比,心中明白被人下了圈套,一步一步的入了别人的陷阱之中。
骆冰不胜唏嘘道:“如此看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如此大的手笔,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百多人,还让天下人误会,看来对方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对方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他会是谁?为何选择你?他做如此艰辛之事,必有重要的利益需要实现?安史之乱不过几年前的事情,还有人想兴风作浪民不聊生吗?”
路长风摇了摇头道:“也不至于上到这么高的高度,兴许是仇家设套都有可能,哪能一开始就往安史之乱的斗争上套。这些年我在大理寺中,所捕杀的盗贼凶犯不计其数,也有可能是其中的个中高手。“
骆冰笑道:“绿林中人还没有谁有本是本事设如此庞大之局,又有那个绿林好汉愿付如此高的代价!至于”黑道剑圣“我想他也不能挥动如此大的棋局?”
路长风却是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厉毋宁已经二次助我,江湖中的好汉怎会是幕后主使?这么大的场面必有朝堂之人敲定密布。”
骆冰愣了愣,路长风又道:“厉毋宁救我,自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封血书我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你,厉毋宁出道后不再滥杀无辜想必也是武当前辈楚前辈也就是你师傅的功劳吧。”
骆冰笑道:“你能放下这些恩怨寻找幕后最好,此事不用再谈。咱们来想想,你还有什么厉害的对头?”
路长风抬起头,双眼透过窗户望着山外那闪着星光黑沉沉的天空,似乎回忆起无限往事,许久未说话。
骆冰见他神色凝重,想起那一日,自己初到大理寺,路长风说出铁摩勒身亡的真相,不由问道:“五岳策划了今日的围剿,莫非你的仇敌就是五岳?莫非和铁摩勒之死有关?”
路长风缓缓叹道:“不错,此事正是我所忧心。那一日,我告诉你们两人的,虽是真相,但隐瞒了些许。当日红线女侠遇见临死的铁摩勒,他妻子先亡,他本可以活却也无心求生,将我托付给红线女侠,我便是铁摩勒的儿子。五岳自然对我很熟悉,但是那是小的时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一切都已模糊,五岳就是想认我怕也是认不出来。”
骆冰心中真是潮浪滚滚,翻起滔天,他当年和路长风差不多大,铁摩勒是自己梦中的英雄人物,忍不住叫道:“原来你是铁摩勒的儿子,难怪啊!”
路长风淡淡一笑,脸上却多了几分悲哀:“身为铁摩勒的儿子是辛也是不辛。可惜我师傅打小不准我杀生,几日前却已是破戒,更不准提报仇一事,直说因果有报好好做人。让我学成武艺卖与帝王好好为官,善待百姓造福百姓。我走火入魔都不打紧,可惜了这多人因我而死。”
骆冰心中慨叹不休,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但他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问道:“是怎么被发现的?”
路长风道:“当日天魔带着风九幽等高手到,和我打到两败俱伤。寒冰掌差点打到我四肢僵死!”
骆冰疑心大起,眼中透出一丝狠厉,问道:“天魔袭击你?难道天魔竟和五岳有勾结?又怎会如此巧法?”
路长风盯着骆冰双眸,轻叹道:“我知道你在怀疑谁,我也在怀疑,这是擒贼先擒王。”
骆冰急道:“你不可……”
路长风听着门外胡蜜姬的呼吸之声,摆摆手道:“你和胡蜜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我和你们都能和睦相处……”
骆冰会了会意,道:“先这么说了吧,你真元未复,应好好睡一觉。”
路长风点点头,躺了下来,他连番苦战,真力舒畅,头挨着枕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