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然能!”苏奕风的声音生出一丝激动“你果然是不喜欢他的,你若不想嫁他,就一定会有办法,我也一定会想办法,终身大事师哥必不会让你许了你不中意的人。而且,其实……”
其实,他一直没有放弃,一直还心存幻想,可是想到秀秀的事,他就没有勇气再说出自己的心意来,终究是他对不住她,也对不起秀秀。
他笑着说:“我是你的师哥,必不会叫你受了委屈。不管今后如何,你只需记得师哥永远都在你身边。”
夜空中的烟花终于在极尽绽放后归于尘土。
她凝神半晌,心中感动不已,想了又想,惋惜道:“烟花易冷,太过短暂,若师哥将这些烟花折成现银赠于我,必可以长久保存。大把银子这一会儿功夫就没了实在可惜了。”
苏奕风:“……”
皓月当空,苏奕风拖着微醉的熏人笑意恋恋不舍的离去。他觉得那个单纯的小师妹又回来了,这样真好,即便有些话他依然说不出口。他的眼睛有雾蒙蒙的水汽氤氲,他与她不会再那么生疏。一切又像从前一样,这样,真好。
繁华落尽,众人散去,夜还是如往常般寂静。
九歌今日多灌了几杯酒,浑身热的难受,便索性跑到院子里凉快。薄薄夜风袭来,大概是觉得发热的脑袋还热的不够,迷迷糊糊中又取来了一壶酒自斟自饮。
其实酒这个事物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初初饮之极其难喝;再饮之神思飘逸,譬如诗仙太白;再再饮之便是酒壮怂人胆,恶从胆边生;再再再饮之,哦,这个时候多半已成了扶不起来的一摊烂泥了。
世人以为,独自饮酒多半是想把自己灌迷糊了,却不知酒过愁肠愁更愁。
独独九歌却是个例外,此刻她只觉得这酒透着一股淡淡的甜味,清冽又好喝,眼看一壶将尽又是一壶,她摇摇空的酒壶随手扔在一边,斜斜爬在石几上,伸手再拿,那酒壶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拿不到。
朦胧月色柔软如美人涓涓青丝,漾的连风都那般好闻,淡淡梨花香将夜色点缀的恰到好处。九歌抬起半张眼皮,一袭模糊的青色翩翩然立在温柔如水的夜色里,风拂发丝便是玉树临风,有一股沉稳的飘逸。
九歌痴痴望了几眼,心底似有石子落入静湖漾起一圈圈细小水波,她柔柔笑道:“原来是连墨,今日……都不见你,罚你喝酒。”
树影绰绰,那人举着酒壶微微摇头叹气:“若世人知晓名满天下的大才女竟是这般模样,不知会做何感想。”
九歌跄踉扶着石几站起,酒意熏红的脸颊露出不屑的轻笑“你这人真奇怪,他们怎么想……干我何事?整日里扮给别人看……才真的累,我才不稀罕做什么才女。”
她摇摇晃晃凑到北连墨身边,抓起他的阔袖嗅了嗅,憨憨笑语:“真好闻!”
“好闻?!”他重复着她的话。
有短暂的寂静,树叶发出沙沙窸窣,夹杂着蛐蛐儿懒懒的叫声,将整个小院笼罩在夏季慵懒的惬意里。
他说:“你喜欢?”声音像落雪后的晴空,明媚却是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