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正瞪大了眼睛说着,一旁匆匆走上来一个中年男子,扯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拉。
“拉我干什么你!”
“你快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快让人家走吧,你赶紧给我回去!”
男子皱着眉嫌恶的推着妇人,想让她回房,却被妇人一把甩开。
“我丢人现眼!?这人差点害死你女儿!你不跟他讨个说法就算了,你还嫌我丢人现眼!?”
“你给我闭嘴!”男子瞪大眼睛怒吼一声“那糖是我给的!”
妇人听见这声吼,终于没了声音,涨红着脸看了一眼有卿几人,就迅速转回视线,抱着小姑娘匆匆回房。
“真是对不住,都是误会,多谢几位,这这这……”男子也是十分窘迫,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误会一场,可吓到夫人了?”
林柏舟回头看向低头不语的有卿。
“对不住,对不住啊夫人,我家这婆娘就是个乡野蛮妇,得罪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男子听了林柏舟的话,连忙对着有卿拱手道歉。
有卿摇摇头说道:“没事,小孩子没事就好。”
林柏舟伸手护着她转身离开,男子不停在身后说着:“多谢夫人,多谢公子,实在对不住……”
“吓到了?”
“嗯?”
有卿抬起头看向林柏舟,继而摇了摇头。
“没有。”
“很多时候是这样的,好心并不会就换回好意。”
有卿仔细品了品这番话,赞同的点头。
第二日天还没亮,吉隆当铺早早有人到善医堂询问,是否见了他们家小姐。
“书言?怎么了?”
林柏舟看着眼前焦急不已的宋家家仆问道。
“我们小姐不见了林少爷!昨日小姐不让人跟着自己走了,夜里小姐也没回家,夜半少爷们就带人去寻了,到现在也没寻着,老爷夫人都要急坏了。”
“阿淞,传下去,让家里人都出去寻宋小姐。”
“我这就去少爷。”
阿淞拱手退下,脚步匆匆的离开,林柏舟也跟着宋家家仆,一同出门寻人。
有卿醒来时,听院中比往日安静不少,沛儿进来一边帮她梳洗,一边告知了宋书言不见一事。
“宋小姐不见了!”
有卿回想起昨日宋书言含泪的眼睛。
“沛儿,我们也快些出门帮忙找找吧。”
想着一个女儿家一人在外怎么说都有些危险,有卿简单梳洗一番便带着沛儿匆匆出门四下寻人。
宋家、林家几乎倾巢出动找寻的宋书言,此刻正蹲在县外南山脚下的凉亭里,拿着树枝狠命划拉着地上的土。
凉亭中还坐着睡得昏沉的县丞小女儿,赵巧莺。
赵巧莺坐在一旁,双眼紧闭,忽而身子一歪,猛的将自己惊醒,揉了揉眼睛,扭头看向还在地上蹲着的宋书言。
“言姐姐,我们回去吧,已经一夜了,咱们爹娘怕是要急坏了。”
“要回去你回去,我才不要回去。”
宋书言折着手里的树枝,头也不抬的回话。
赵巧莺看着她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心中很是无奈。
县丞赵家一直想与宋家交好,无奈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机会。
偶然一次得知,教赵巧莺刺绣的绣娘,曾也教过宋书言。
赵县丞大喜,忙打发着赵巧莺时不时借着请教之名前去宋家与宋书言说话。
这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识。
昨日里,赵巧莺出门想要买双鞋子,不成想竟在街上看到了怒气冲冲独自一人的宋书言,刚大声呵斥完一个撞到她的路人。
赵巧莺上前去见了礼,虽见宋书言脸色不善,可她既不敢说话又不敢问,只敢小心翼翼跟在身边。
一路随着宋书言到了这县外凉亭,见她走进去坐了下来,也赶忙跟上去坐下,低声询问一番。
“贱人!贱人!你说她不过就是冲喜嫁进去的,有什么好得意。”
“冲喜?”
赵巧莺想了想,说道:“言姐姐是说,前些日子给林家冲喜的那个苏氏?”
“还能有谁!贱人!还敢纠缠柏舟哥哥,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贱人!贱人!”
宋书言一边骂着,一边狠命撕扯着手中的丝帕,大有将之扯碎的架势。
宋书言不说回家,赵巧莺也不敢提,就这么坐在凉亭里听她骂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