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马车上，楚潇凌沉默了好一阵。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隋若之全数看在眼里。

他淡淡道：“想问什么就问，这样犹豫不决不是你的性子。”

既然隋若之都这样说了，楚潇凌便直言不讳：“她对你似乎是动了情，你不会不知道。”

隋若之一副理所当然的淡定模样：“知道，她还年幼未经情事，不懂这些。”

楚潇凌继续问：“那你已然知道，对她是何种感情？”

隋若之抬眸看向他，十分肯定：“我对她，并无他想！”

楚潇凌显然不信：“是吗？”他看隋若之的样子，感觉并非是隋若之说的那样。

隋若之语气坚定不移：“作为我唯一的好友，你难道不清楚吗？”

楚潇凌的质疑让他有那么一丝不悦。隋若之认为自己所言全是凭心而论。可放在楚潇凌眼里，就变成了口是心非。

“唉！”楚潇凌叹了口气，“以前我清楚，但是今日我是当真不知道你的心里究竟怎样想。”

隋若之严肃道：“什么意思。”

楚潇凌向他解释：“不管怎样，眉箬是陷进去了，恐怕是很难出来。”

隋若之年长眉箬几岁，又常年倍受磨砺。他比起眉箬要成熟稳重太多，自然在这男女之事上要比眉箬更加理智。

眉箬看不清自己内心，也不明白自己对隋若之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她或许一心只想依赖着隋若之，跟在他身后就好。

偏偏隋若之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不会喜欢她，也不会对她动情。

隋若之闭上双眼，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乱糟糟。只有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不去看，才能平静下来。

许久后，他说：“时间久了，她忘记有我这么个人的时候，自然就会好！”

楚潇凌愣了一下才知他所意，于是答道：“那可未必！你没听过一眼误终生吗？”

楚潇凌觉得隋若之把感情这件事看得实在太容易了。就比如他，不知道何时喜欢的七月，可喜欢上后就所有人都不及她展颜一笑。

隋若之明白这些道理，可他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我从未给她希望，最后她也不会失望。没有开始的喜悦，就不会有结束的难过。她是个坚毅的女孩，不会轻易被一点小伤挫折。”

楚潇凌：“………”

楚潇凌本想再说他几句，已经忍住。

依他看，明明动情的是隋若之才对。从前他从未听过隋若之对谁有过这样的夸赞，流露出这样的欣赏和自豪。

“你知道为何我这般确信吗？”隋若之睁开眼看着楚潇凌问。楚潇凌摇摇头，表示不知。

随即隋若之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一声，云淡风轻地说：“因为她以为我喜欢的人是你！”

楚潇凌当即呛了下脸色一变，吼道：“你给我闭嘴！”

隋若之笑得格外得意，调侃完楚潇凌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楚潇凌这才想明白为何眉箬这么在意隋若之，但在他受伤时不找大夫反而去找他。合着是她爱屋及乌，宁愿拱手相让也要隋若之平安。

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头，总算回到永王府。

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给隋若之请大夫，一些事情处理完后就到傍晚。

“王爷！”七月换了一身男儿打扮，笑着跑到楚潇凌身边。

楚潇凌仔细打量一番后问：“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七月：“王爷没听说吗？今夜广元来的戏班子要在城里梨园阁登台演出，许多人都慕名而去，不仅如此就连那位欢意阁头牌还要去献上两曲儿。”

“嘶……”楚潇凌真是搞不通这人怎么想的，“好好的头牌她不当，学人家去唱戏。戏是随随便便就能唱的了吗？”

七月见他不大想去便解释道：“王爷，我们又不是去看她，是去听戏哪管她那么多。”

这快要过年，城里当真是热闹非凡。七月听他们把那唱戏的人传的神乎其乎，不禁对他产生好奇，想要亲眼去瞧瞧。

“所以，”楚潇凌打量着七月，“你穿成这样，就是为到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