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好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我们送东西没错，只是不小心送了周夫子不喜欢的东西，所以周夫子反应才那么大，母亲才会那么生气。“

茌蕳只听了前面一句，后面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既然没错，那为什么我们要承认错误呢?对了，是因为不喜欢，不喜欢所以就是错了。我以为，娘亲回来了，就不一样了……“

她仿佛是陷入了魔怔一般，嘴里一直不停地说着:“原来还是一样的……都一样……她们说得对……说得对……“

茌好见她这样，心情也不好受，又不知怎么安慰。

老头子从来都很护短，不管她做错了什么，首先是保护她，然后回家问清楚了缘由再处理。

如果是她做错了，就会象征性地惩罚她，如果是别人的错，就大大地夸奖她。

可是茌夫人却不相信她们的话，认定她们是戏弄周夫子。

这在老头子身上是从未出现过的。不管她说什么，老头子都会相信她。

因为老头子说过，人的信任是有限的。不管她对别人如何，都不能对自己重要的人说谎。

他还说，如果她对他说谎，被他发现了，那么下次他就再不会信任她。

也因此，茌好对老头子不曾说谎，老头子也从不曾不相信她。

她实在不擅长安慰人，最擅长的便是做吃食，所以便开口说:“蕳儿你不是最喜欢兔子包子吗?我今天给你多做一些好不好?“

茌蕳低着头，没有回答茌好，她的心思满是阴沉的回忆。

在娘还没醒来的时候，她唯一高兴的时候就是哥哥来的时候。

只有哥哥来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才不敢用厌恶的眼神看她。

哥哥没来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从不曾虐待她，但是却总是在私底下说她生来克母，是个不吉祥的孩子。

还说要是她活着，娘亲才很难好起来。

有时候她们还说，爹爹之所以很少来看她，也是因为她还得娘亲生病了。

如果她们说话的时候被她听见了，她们就会说:“小姐你要快去和大少爷说吧，这样我们就不用在你这儿不死不活地呆着了。你以为大少爷是真的想来看你吗?他只是不想外人说他罢了。“

“大少爷是要考取功名的人，若是被人知道对自己嫡亲妹妹不好，肯定是有影响的。“

“反正小姐说了，大少爷最多只是把我们换个地方罢了，只是到时候大少爷应该就会觉得小姐麻烦，就不喜欢来这儿了。“

……

“蕳儿?!蕳儿!“

迷迷糊糊之中，茌蕳倒了下去，她隐隐约约听见茌好担忧的声音，她想开口让她不要担心，可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什么!蕳儿晕了？“茌夫人手上的砚台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这原是给周夫子挑选的赔礼，是上好的澄泥砚，在外界想买都买不到。

可是现在，这价值千金的东西落到地上打碎了。

茌夫人根本就顾不得那澄泥砚珍贵不珍贵，她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来人是玉莲。

茌蕳昏迷过去，茌好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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