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凤和儿子絮叨着他走后家里和厂里的琐事,陈笃安静地听着,等她稍作停歇,问道:“妈,两个老师傅休息了得有十天吧?”
“嗯,20号休息的,实在没活了,不过你爸说了,在家休息也发一半工资。”于金凤神情有些阴郁。
“爸做得很对,这两个人对厂里很重要,哪怕花些钱也要留下他们。”陈笃欣慰地点头,又问:“陈小牧怎么来厂里了?”
想到这个大伯家的儿子,陈笃心里就发堵,脸瞬间阴沉下来。
于金凤脸看了他一眼,说:“你大娘求上门来,你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面软心更软,拉不下面子,就答应下来,还好你何苗嫂子也一起进了厂,这阶段她在供销社里卖香皂,要比我卖得好。”
陈笃提醒道:“反正以后你们要盯着些他,这个人不地道,干活不卖力损失不了多少,就怕养了个白眼狼,吃里扒外!”
“他的脾性,我们从小看到大,哪能不知道。”于金凤点头,“放心,何苗也会帮我们看着他的,老婆在总要好些吧。”
“这人呐,坏透了的话,老婆在也没用!”想到上辈子陈小牧的“光辉事迹”,陈笃心中这样想,不过现在也没必要说得太严重,大不了自己以后多盯着些吧。
“先别说这些了,你先休息会,有事起来再说。”陈大康的办公室隔了一间小卧室出来,于金凤强推着陈笃进去,非要让他小睡一会,他说着不累不困,可真躺下去了,几乎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毕竟心态已经不是无忧无虑的高中生了,在某种潜意识的提醒下,他还是从梦中主动惊醒过来,走出小卧室时,看到就陈大康一个人在。
“爸,几点了,妈和妹妹呢?”
“刚过下班时间,你妈带着小黛回家了,说要做好菜给你吃。”陈大康微笑道,把一本红色的存折推过来。
“这是?”
“用你的名字存的,你带回来的一万多全放里面了。”
陈笃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可厂里还需要资金的吧?”
陈大康瞪着眼大声说:“做儿子的把包装袋和广告的事情全部解决了,我这个当爸爸的要再搞不好这个厂,不如干脆回家钻被窝里再也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一顿亲切而美味的晚餐,一番笑意融融的言谈,一夜放松的睡眠,第二天陈笃起床后,感觉这阶段身心上积累下来的所有压力和烦闷一扫而空。
家里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为这家初创的工厂忙碌。
他也不可能休息,骑上母亲特意留下来的凤凰,很快赶到了工厂。
“爸,昨天您让我好好休息,不肯多说,今天您必须告诉我了。”坐在陈大康办公桌对面,他迫不及待道。
陈大康没有马上回答,起身拿了个空茶杯,打开铁盒倒了几片茶叶进去,刚要弯腰,陈笃连忙抢过地上的水瓶,“得,还是我来吧,儿子不敢劳您大驾。”
“笃!”又是一个栗子。
“爸,我都马上高三学生了,您还像小时候一样揍我。”陈笃装出委屈模样。
陈大康并没有搭理这茬,坐到藤椅上,脸色沉重下来,“小笃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这阶段厂里形势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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