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得到了什么承诺,或许是知道拗不过大腿,在接受审查的这一时刻,他没有争辩,默默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信他们,那才真有鬼了!
陈笃冷笑着,把信笺一撕两半,在对方上来抢夺前,塞进口中嚼了几下,囫囵吞下。
片刻震惊后,宁革文惋惜地摇摇头:“小笃,你这又何必呢,你爸爸还在这里,随时可以再写一份的。”
陈笃没有理他,直视何世雄道:“何书记,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钱到底怎么事,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爸爸可能是内疚,也可能顾虑太多,不想或不敢多说什么,我一个小孩子可不怕!你们今天要抓我爸爸去坐牢,我晚上就带着妈妈妹妹上武林告状去!”
“你,你......”何世雄被这个平日里屁都闷不出一个的少年镇住了,气急之下说不出话来。
陈大康发怒了:“小笃,别胡闹,回家去!”
“爸爸,我长大了,您不用担心我们!”陈笃深深看了父亲一眼,转脸目光决绝地盯着脸憋得通红的何世雄。
许国平忽然放低身段,和颜悦色道:“小笃啊,你这样做不能解决事情的,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听你爸爸的话,回家去吧,我保证你爸爸过几天就会回来。”
陈笃没搭理这个老王八,他在等待某个人的反应,想确认这个人是否如前世一般,还存有最后的一丝善意,这将是日后他行事的重要依据。
终于没有令他彻底失望,宁革文打圆场了:“小笃,今天你的表现令宁叔叔很意外,也许你的确长大了,那么,说说你的想法吧。”
陈笃忽然笑了,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慢条斯理道:“你们目前最头疼的就是欠农户的三十万收购款,如果这件事解决了,我爸爸的事情就是小事一桩,我这么理解对吧?”
何世雄愕然张大嘴巴,宁革文也一脸惊讶,点点头说:“就先按你说的这么假定吧。”
“只要给我们一个月时间,我们一定拿出三十万来!”陈笃接下来的话让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陈大康一拍桌子,瞪着儿子,“小笃,你胡说什么?”
“小笃,你脑袋里是不是很晕?”宁革文看向陈笃的目光中有些怜悯。
“我很清醒!”陈笃站起来,加重了语气,“今天让我爸爸和我一起回去,我们说到做到。”
许国平怪声怪腔说:“空口白牙谁不会说,到时候你们跑了怎么办?”
“我们一家老小四口人,怎么跑?往哪里跑?”陈笃毫不客气地怒视他,“如果一个月后拿不出三十万,我陪着爸爸一起去坐牢,我陈笃已经是男人了,一口唾沫一根钉!”
看着面相还有些稚嫩的老同学儿子,宁革文心里莫名生出愧疚和嫉妒交织的复杂情绪,愣了一会才说:“看上去你很有把握,我同意这个方案,何书记,您呢?”
何世雄醒悟过来,打起已操练了三十多年的官腔:“既然宁镇长担保,我又何必非要做恶人呢,这事就这么定了。”
宁革文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笑着对陈笃说:“何书记也同意了,那么,该说说你的条件了,我就不信你办成此事会没有条件。”
陈笃笑了:“宁叔叔果然英明,我这边的确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需要得到各位领导的批准,否则很难开展后续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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